那边,老头子的暗卫一刀结果了那名刺客,及时救下黎琦。
危险解除,黎琦已经吓得面色苍白,正向他这边跑过来。尽管浑身哆嗦,脚底虚浮,她还是咬牙坚持着没有软倒在地,焦急的抓住迎上来的程君佑,用手帕紧紧按住他的伤口,责怪道,
“别动,越动流的血越多!”
她的丝帕太小,伤口又太大,鲜血霎时就将帕子浸透、把她的手染红。
“止不住,怎么办?这么多的血啊!”她几乎要哭了出来,“程婴,你们别打了,来个人帮忙!”
程君佑宠溺的揉揉她已经凌乱的头发,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流点血而已,很正常的事嘛,以前比这阵仗大得多的时候有很多,也没觉得怎么着;被她这么一紧张,好像马上就要丢掉他的小命一样。
一个暗卫过来,快速的为他点穴止血,又递给他一颗药丸。
黎琦一眼不错的看着,看着他的血慢慢止住;那可药丸估计有止疼止血的功效,他服药片刻,略显苍白脸色便有了好转,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那边战斗已经停止,三个刺客被程婴等人反剪着手按着跪倒在地。
黎琦红着眼冲过去,狠狠一脚踢在一个刺客身上,
“就是你!风水轮流转,现在落在我们手上了——以后下手先想想后果!”
那一刀砍的可真深啊,她看着都忍不住的直抽凉气;一边说着还不解气,又接连踢了几脚,直到程君佑把她拉开。
“就是他砍的你,我看得清楚!”
黎琦不满的撅着嘴,拧着身子还要往前冲,通红的眸子里雾气氤氲。
原来,她是在心疼自己啊——程君佑的心情顿时好起来。
他看似不经意的伸手,轻易就将黎琦困在怀中,随意的调转步子,便将她跟刺客之间隔开。
“你干什么?”
黎琦还不习惯当着这么多人与他这样亲昵,她红着脸,使劲的推拒着他,努力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别动!”
程君佑严肃的呵斥一声,抬手将她的头按在怀中。
黎琦起先还挣扎,发现他没有别的动作这才安静下来。
她没有发现,其他的暗卫在收到他的一个眼神后,已经围过去,开始审问刺客。
“谁派你们来的?”
程婴单刀直入,毫不拖泥带水。
趁沉寂片刻后,一个刺客沉声说,
“动手吧——落到飞鹰的手上,我们兄弟就没想着好……”
“你也知道?”程婴阴冷的笑笑,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落到我们兄弟手上,可以让你慢慢尝尝飞鹰的‘好’……”
听着他们的对话,黎琦毛骨悚然;她见过的程婴是忠诚的,内敛的,稳重的,还随了他的主子程君佑,待人接物有着开朗和阳光,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阴狠,毒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简直不能跟之前的那个人画上等号。
刺客或许听说过暗卫飞鹰折磨人的手段,他们半晌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先前那个声音开了口,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抱歉啊,不能给你痛快……我们主上难得请到了你们,怎么也得好好招呼招呼客人……你们不说也没有关系,在这方面,我们有的是耐心,等你个十年八年都没问题!”程婴不急不恼的,语气悠然自得。
刺客一听十年八年,均是惊骇不已,想起外面流传的飞鹰惩治人的手段,更是觉得落在他们手上没有活路,
“殿下会给我们报仇的!”
黎琦埋首在程君佑的怀中,耳边是他胸膛强有力的心跳和他们之间浅浅的、奇怪的对话,然后就听见一声声闷哼和痛苦的呻-吟,紧接着,是一声接一声重物倒地的“噗通”声。
她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心惊肉跳的揪紧程君佑的衣襟一动不敢动。
好一会儿,背后磨磨嗦嗦的收拾声才停止,冬日里,一股淡淡的花香,轻轻的飘散而过,若不是身边正发生恐怖的事情,黎琦简直要醉倒在这迷人的花香里。
程君佑已经放开她转过身;她还欲盖弥彰的眯着眼,慢慢的,没什么异样才大胆的挣开。
后面的三个刺客跟先前死去的那个刺客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干干净净,就连程君佑受伤滴到底上的鲜血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先前的地方,只有程婴等暗卫和老爷子的暗卫恭敬的跪在那里。
程君佑的脸色有点儿黑,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到手的刺客,没能撬开他们的嘴,这让他的心情十分不爽。
“有什么发现?”
“启禀主上,”程婴抱拳,“他们都是死士,衣襟上有崇王府的崇字样,应该是太子府的人!”
“太子府?死士?!”黎琦觉得不可思议。
前几天,太子还一副友好的样子邀请她过府赴宴,转眼就成了意欲谋害他们的凶手。
“你不相信?!”程君佑冷嗤。
黎琦觉得他的冷嗤是对她的讽刺,
“这怎么可能?!”
这让她怎么相信?
“不可能?”程君佑挑起眉头,冷笑,“如果是岚王府的人,你就相信?!”
元日宴上,楚皇给几位皇子封妃,最后又下圣旨,太子钦封崇王,二皇子被封为岚王,四皇子是岑王。
不料程君佑的这句话,让黎琦的反应更大,
“更不可能,逸尘……不,就是士华哥也会极力阻止他派人来刺杀我们!”
“都不是?那就是……岑王?”程君佑开始一点点的引诱。
“怎么会?他没有理由……”黎琦的眼眸闪闪,慢慢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她奇怪的看着他,只不过是一次平常的刺杀,他便联想这么多,一个个的皇子都推出来假设,仿佛不确定一个人誓不罢休,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觉得他们不可能?”程君佑的声音十分温和,“是因为他们跟你有过交往,你就觉得他们是好人,所以就没有可能?抛去这些,你再往深处想想,不说这些,单是他们各自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