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过,我们是两个世界。”
程君佑认真的望着黎琦,不容她躲避,
“你还说过,你是羊,我是狼,一个是食草,另一个是食肉……但是谁规定吃草和吃肉就必须是两个世界,只要他们好好相处,也是可以在一个世界里啊,她吃她的草……”我吃我的……
不等这话说出来,程君佑意识到不对,尴尬的闭了口,俊脸上涌现一抹薄红。
黎琦显然也觉察到了,小脸僵了僵,不自在的撇过身子。
但是,程君佑很快就反应过来,望着她窘迫的样子,薄唇悠然上勾,心情忽然就好起来。
伸手握上她的小手,不容她再躲避,紧紧压在心口,微皱着眉,痛心的望她,
“我没有母亲,府里也没有女人,我也知道我的脾气任性又狂妄;没人教我、我也不会疼惜爱惜女孩子,更不知道该如何跟女孩子相处……但是耳熏目染,我会尽量顾忌你的感受,努力的对你好;你可以不承认,不相信,但是一定不要拒绝……让我守在你身边就好!你不知道,这些天找不到你,我吃不下睡不香,这里也很空很空,就像,被刀子剜掉一样……”
黎琦一直微垂着眼眸听他说,热气灼烧着她的面颊,微蜷着的小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那的温度炙热。
他的话让她的心咚咚的跳个不停,胸口传来滚烫的温度也着实的烫人,她紧张的要抽回手,却被紧紧的压着;他还说他那里“很空”,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她失踪,他着急;她有危险,他不顾一切,甚至做好了陪她赴死的准备。
曾经,对什么都不经意、不上心、不感兴趣,跟她不过才认识几天,她就深深驻扎进他的心底。
只要睁开眼,看到的、想到的全是她,他就知足;晚上闭上眼,梦里也全部是她,他就十分开心。
不知不觉中,她的已经完完全全的住进他的心里。
体会着他的悲伤,感受着他心底的伤痛,一点酸酸痛痛从心底滋生、蔓延,一丝丝盘绕,扩大,直至将她整个笼罩,雾气慢慢蒙上她的双眼。
她浑身一个激灵,不敢想象,他抱住的火药若是爆炸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定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以前只自私的想着不要被伤害,却已经伤害;只想着躲避,却总是纷纷缠绕;因为恐惧自己的命运,她实在太在意而害怕失去,像母亲那样永远的失去!
可是,命运总是让你无法躲避。
为了不要让他再受伤害,她才坚定的要分开,可老天还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老天对她就这么的不公么?
如此,为什么不再和自己的命运拼上一把!
她的小手缓缓的伸展,紧紧贴在心脏的位置;现在,那里不再是他说的“很空很空”,而且踏实的,坚强有力的“咚咚”的跳跃声。
另一只小手拂过来,慢慢的攀上他的衣袍,一点点的揪紧,知道手心全部攥满,也不再是空空的感觉,这才将额头抵上那个结实的胸膛,
“程君佑……”
弱弱的,带着鼻塞的嗡声。
“嗯?”程君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这种意外和柔弱让他格外怜惜。
“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什么?程君佑挑挑眉头,当时哪有时间考虑为什么!
只想着一定要救她,如果不行,那就一起……
“你知道的……”
他是因为在意,才失去理智,更因为在意,才不能承受失去!
“我……”答案如此的清楚,可她怎么说出口?“你的命那么金贵,我……赔不起!”
程君佑一时失神,想起当“债主”那些日子,每每说起来,一句“肉偿”就让她小脸通红,无地自容,那感觉真是好。
这时候他还真想说“赔不起,就把你抵给我吧”!
只是人家正为他感动,这话说出来也太破坏气氛了。
“嗯,”他放松下来,手臂轻轻环上她的腰,坚毅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间,
“怎么算金贵了?”
我不和你一样吗?
“我会算命啊!”黎琦刚跟黎政华他们说,小时候有过“奇遇”,现在也不怕了,口气极大,“我算得出你以后是要封王封疆的,所以……”才金贵!
呃,记得跟逸尘哥哥还谈起“众生平等论”,如今自己就有些妄自菲薄了,不由小小鄙视了自己一下。
“哦?”程君佑丝毫不奇怪,似乎那是理所应当的事,“那又怎样?就算真的的做王,没有你我一样吃不下睡不香……”
这话说出来极其肉0麻,搁平时,黎琦又要起一身的鸡皮小粒子;不过,此时,她没有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又是心酸,又是心疼的,不满的撅了嘴,
“你怎么这么……”脸皮厚,后面的没有说出来,她叹口气,“唉,为什么非要给我比——我家的白开水真就那么好喝啊!”
仿佛又回到某个熟悉的片段,她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却没有拒绝他的到访,他便跟着她进了那个大门,大概也是从那时开始,慢慢打开了她的心门……
现在亦是同样的情况,不同的是,这回不光要重新打开她的心,他还要真正住进去,跟她融为一体,在容不下其他!
黎琦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身体不自在的僵了一下,而后又缓缓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