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佑原来不太相信县衙,这事总想着自己解决;现在县衙有自己的人,他便放心大胆的住了进去。
黑蛟瞧他不上,只等黎政华;他只好赶紧通知黎政华早作准备。
两天,谁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已经让他焦躁不安。
他努力压下心底的这份烦躁,安心等待黑蛟的讯息,也等着黎政华做好妥善的安排。
忽而又担心,自己窝在县衙,黑蛟不方便找到他,因此没事就出门“碰”运气;可是一出门,看着谁又都有些不顺眼。
心思烦乱中,有个人跟他侧身而过,见他没有留意,还特意的行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程君佑这才发觉。
那人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然后便向前去了。
他的脸膛跟肌肤是黑红的颜色,是常年阳光暴晒的造成的,灰色的粗布衣衫,跟镇江普通百姓的装扮一般无二。
一开始,程君佑也没特别留意。但是有什么不一样?他心中电光一闪——那人看过来时,眼神亮有神,是常年习武的结果。
他心头一震,抬脚就跟了上去。
灰衣汉子像是故意吊着他似的,走得不快不慢,速度基本跟他持平。
工夫不大他们一前一后的出了城,那人再没犹豫,步子开始加快,直线向东,一个时辰后进了个渔村。
程君佑边走边观察,确定没有危险,紧随其后,横穿过整个渔村;放眼望去,前面呈现大片的海滩,不远处海浪“哗哗”的翻腾声清晰可闻。
海边的渔民如果每天打渔,就走不远,只能在浅海,那样捞不到什么好东西;所以渔民都成群结队的出海,有时出去一趟要的要好几个月,大部分收获颇丰,但经常危险重重,严重些的,有可能把命丢在海里;因此,等回后就好好休养,也好久不出海。这时候渔船不用,就拉上海滩,倒扣在那里。
眼前的海滩就扣着不少大小不一的渔船,就连不远处,也有一艘船也抛了锚停在近海处,似乎正在捕鱼。
清爽的海风吹来,带着细微的湿气和丝丝的海腥味,泊在海水中的船也随着海风海浪上下颠簸。
只一晃神的功夫,那个灰衣汉子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躲到了哪里。
程君佑焦急的四下看去,每一处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不放过。
他只觉得他的心很慌,除了鼓鼓的风声,就是他心脏咚咚的跳声。
“啊——”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突兀的传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程君佑脑子里的弦正绷得死紧,听到动静顿时浑身一个机灵——是黎琦,是她的声音!
虽然海风鼓荡着耳膜,影响判断,但是,他肯定自己不会听错!
那样凄惨绝望的惨呼,不知正承受着什么样的惊惧!
他的心被揉捏、被拍打、被撕扯又被狠狠的翻搅,千锤百炼的心轻易就被这一声惨呼扯的七零八落。
“黎琦!”他皱着眉头高喊。
四下张望,眼睛都瞪得酸疼,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海风。
“黎琦——”他将手拢在嘴边,避开风头再次大声的喊。
“救——唔……”虚弱的声音还没叫出来就被捂住了。
程君佑心中一喜,更是着急。
黎琦的声音含糊不清,他一时辨不清声音来自哪个方向,便又向刚才那样的喊,
“黎琦,别怕,我在,一直都在!”
“我来救你!”
侧耳听着,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