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份允许?倘若,如他那样背叛,就如晓晓——我也会,死!”
一个“死”字刺痛了他的心。
“瞎说什么!”程君佑失控的扣住她。
这些天仅仅是疏离都够他受的了,他不敢想象,死——多么残酷的字眼?
“不要说了,程君佑,算我对不住你,”黎琦低着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的出身低贱,连晓晓都不如——舞娘的身份,老王爷不会允许,镇北王府也不会同意,皇宫了更不会同意——你的终身大事,是有皇权来决定的!”
程君佑心神巨震,短短几句话,她将皇权诠释的淋漓尽致!
正如程邵霆说的,“你我的婚事不是自己能做得主的”!
她一介女流,也能将当今的局势看得如此之透?
就像那次,几句不经意的话,就道出了兵法的关键所在。
她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满不在乎的么?为什么说起这些,是如此的清晰;他恨透了她此时的伶俐,她就不能再愚笨一些,或是再伪装一些,也好让他在这短暂的假想中得到片刻的幸福……
*
黎琦回家拿东西,一进院子,就看到斜斜的靠在石桌边上某人。
程君佑就那么随意的坐在地上,像是昏迷,又像是睡着。
他的一腿伸展,一条腿弓着,手臂就那么随意的搭在膝上;脑袋也无力的耷拉着,一缕鬓发随意的落下来,悬垂在面上;那好看的凤眸紧闭,垂下的眼睫毛浓密修长,整张俊脸是一种娇艳的酡红。
他有洁癖,容不得自己又半点的瑕疵和污浊,今天怎么如此……之狼狈!
黎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吓得心里砰砰的直跳;走进正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这一刺激让她难受的皱了眉。
她一向欣赏那种文人雅士,就像杨逸尘,饮起酒来,浅尝辄止,优雅养眼;而不是眼前这样,喝得烂醉如泥,东倒西歪的。
也许,过不得一会儿,就会满口胡言,或是整的一地狼藉……
黎琦心中绞痛,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呼吸还算平稳,
她舒了口气,缓缓蹲下身,拍拍他的手臂,
“喂,程君佑?你怎么过来的?”
她左右看看,想看到程府的程婴程勇他们,可是她失望了,四下一片安静。
这帮子吃干饭的家伙,没事的时候跟屁虫似的,这用着人了,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喂,你醒醒?”
微微有些不满,还有着淡淡的心疼,小声的抱怨:喝那么多干什么,对身体多不好!
“你起来啊,天凉,小心感冒啊!”
任凭他怎么说,那人顶多歪歪头,就是醒不了。
黎琦叹口气,这样躺在地上睡一觉,不着凉也得难受死。
赶紧进屋抱了床被子和枕头,利落的给他盖上,边上还细心的掖了掖;拿起枕头,却怎么也塞不到他的身下。
“喂——起来呀——”
她一边嘟囔,手臂从他的腋下穿过,想扯动他,再把枕头放到身后。
也许太过用力,程君佑动了动,模模糊糊看了看眼前的她,怔了怔,含糊的喊,
“黎琦,黎琦……”
抬手抓住她的胳膊,因为没有力气,指尖擦过她的手臂,无力的垂到地上。
黎琦哀叹一声:他向来极有分寸,今天怎么就喝成了这样?
再看,他已经转了头,歪向另一边,仰头闭目的睡了过去。
这样仰躺的姿势使他的脖子全部暴露出来,白皙略带麦色的肌肤,突兀的喉结……一缕鬓发凌乱的紧贴上他的俊彦,整个人如同雕像般的性感和邪魅。
黎琦看得心一跳,下意识的就将目光移开,片刻,又缓缓的转回,慢慢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