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和平一家因为忧心李娘子的病情,一进门便站到了床边询问病情,是以并没有关注孙袁氏在说什么,在得知李娘子得的是诸厥证,醒后很有可能半身不遂,中风偏瘫后,父子三人都有种天蹋了的感觉。
还在生气的孙袁氏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惊,两看闭目躺在床上的李娘子,心里不由的又生了几分嫌弃。
本来就病怏怏的,这下好了,直接瘫了!往后还不知道要连累这个家多少。
孙家父子来了,文老爹和文舒就不想多留了,特别是文老爹,和孙和平说了一声便拉着文舒走了。
孙袁氏本还想再说两句怪话的,可被李娘子瘫了的消息冲击了一下,一时脑子缓不过神,竟不知从何说起。直到文家fù_nǚ 出了房门,嘴里才出一句“没皮没脸,不安好心。”
孙和平正为李娘子的事烦心呢,听到她这声嘀咕,不由更是烦燥,不耐道:“嫂嫂怎么来了?”
听出他不高兴,孙袁氏没好气道:“给你们送百家饭呐。”她一指桌上的大瓷碗,“一早去柏氏医馆领的,赶早着给你们送来,哪晓得还惹你们还不高兴,早知道我不如送了别人去。”
孙和平本来是气她出言不逊,这时听得她这般说,再看大瓷碗里那满满的一碗饭,语气又不禁软了下来,“多谢嫂嫂了,只是我与文泰多年好友,两家向来交好,嫂嫂来家我自是欢迎的,可也不该慢待我的客人。”
“他们算哪门子客人,你不知道,文家那个丫头多没家教,刚才还和我顶嘴呢。”
“文舒向来懂事,怎会是嫂嫂说的那般。”孙和平不信。
“你是说我撒谎了。”孙袁氏气的瞪大了眼,指着正收拾银针的叶大夫道:“这位大夫也听见了,不信你问他。”
叶大夫将最后一根银针收进针包,慢悠悠道:“我方才在施针,什么都没听见。”
孙袁氏:“.......”
她很想破口大骂,但对方是大夫,她不敢得罪,是以只能把全部的怒火发泄到文舒头上。
“那丫头没事就往你家蹿,打的什么心思当别人瞧不出呢,必是记我家大郎,以为常过来就能碰见,她那样的家境也敢肖想大郎,真真是不要脸。”
她说的太难听,文舒又是孙和平自小看大的,当下实在听不下去,“嫂嫂多虑了,大郎虽好却也没好到人人掂记的地步,文舒长相俊俏又识文断字,还习得一手好厨艺,文家只得她这一个女儿,日后家产也都是她的,十里八街想结亲的人多了去了.....”
言外之意,人家不一定瞧得上你儿子。
“你少给她脸上贴金,真像你说的那样,她会到现在都没个婆家。”儿子被贬低,孙袁氏哪里能忍,“不惦记我儿子,难道是掂记你家大郎,指着给他做妾。”说罢,身子一扭就往房外去,把孙和平给气得。
叶大夫尴尬的听了个全程,但人家的家事他这个外人也不好插手,眼见孙袁氏走了,便也跟着告辞。
孙和平被孙袁氏气了一通,却也没忘了礼数,忙说要送他出去。
二人边说病情边往院外去,刚至门口,便听得外边乱纷纷一片。探眼一瞧,却见巷子中段的文舒院门前围了好些人,前脚刚走的大嫂也正在不远处看热闹呢。
“文泰老弟,恭喜恭喜,一家有女百家求,你家文舒出息了呀。”一个方脸汉子正大力拍着文老爹的肩膀。
街坊四邻皆围在文家院门前,嘴里说着恭贺的话,心里却酸的不行,文家那泼辣丫头撞什么大运了,十几家显贵同时求亲,这排场热闹,百十年都不曾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