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她出入更加随意了,只需要说一声,告知去哪,爹基本不会拦着。
骡车晃悠悠的在街上走着,文舒坐在车上,一面揉着腿,一面思量待会应该如何跟老婆婆说瑶草的事,又要如何说服她服下。
两刻钟后,骡车在小巷口停下,文舒将车钱付了,挎着蓝子一瘸一拐的往里去。
端午佳节,举国共庆,便是这破陋低矮的小巷也不例外,大小不一的艾虎,从巷口一直向里延伸,粽叶和艾草的味道在空中飘荡。
然而当文舒瘸着腿,缓缓挪到皮子铺时,却发现铺门是关着的,她试着敲了几下,里面没人回应,她又退开两步往后院看,却也不见炊烟。
“难道是出去了?”她暗自嘀咕了一声。
正想要不改日再来,就见右手边相隔不远的房子里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手里还端着个碗。
文舒见状赶忙喊了一声,然后瘸着腿过去,询问情况。
谁知老婆婆听完后,摇着叹息,“没出去,病了,在屋里躺着呢。”
“病了?”文舒怔住,“都病了么,婆婆能不能带我去后院看看?”
闻言,老婆婆诧异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然后颤巍巍的问,“小娘子是他们什么人啊?”
文舒笑道:“以前找老丈硝过皮子,今日端午,便想过来送些粽子。”
“小娘子是个善心的。”老婆婆笑着点头,旋即指着身后的一条小道说:“我正要往他家送粥呢,小娘子随我来吧。”
“婆婆这粥是送去熊家的?”文舒瞅着那碗浓稠的粥问道。
“是啊,两个都病了,有七八天了,他们两个无儿无女的,这些天要不是我们这些老街坊轮流送些粥水喂着,只怕都”老婆婆叹息着摇头。
“那他家小孙子呢?”文舒问。
那孩子有七八岁了,应该能做些简单活计,能干些的就是简单的饭食也会做了。
“被抢走啦,要不是这样,他们老两口也不会齐齐病倒,哎都是命啊,当初就让他们不要收养那个孩子”
老婆婆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文舒依旧听见了收养二字。
那孩子是收养的?
那上次马车的主人来抢孩子,竟是
皮子铺与老婆婆家隔了不过三四间,此时绕去后院也没多远,文舒脑中乱哄哄想着这些事的时侯,那老婆婆已经单手推开了院门。
“熊婆子,我来送饭了。”她哑着声喊了一句,便跨步进去了。
院里回应她的是两声咳嗽。
文舒随着老婆婆进去,进了一间很低很矮的泥坏房,房内光线昏暗,内侧靠西的位置放着一张木板床,说是床其实就是木板架在两条长凳上。
此时两个老人并排躺在床上,瞎眼婆婆听见声音,正半支的身子向门边望,而老丈则侧身对着床里,也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不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