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隔壁院子,其实是同一组房子,前一进后一进,连着前后进的再建一道墙,这样就隔成了两个院子。这是二丫让他们那么建的,一组九间屋,一字摆开。三道大门,每一道都是一个堂屋带两件卧室。这样院墙打开就是一家子,院墙封上就是三家也行、两家也行。
这么做,目前是为了他们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碰面,毕竟有这么多的工人在这儿住着,虽然银花娘天天要去镇上上工,根本碰不上面,但是防患于未然还是必要的。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以后冯家孩子们要是成亲了,一起住也好、分家住也好,既好分派又能住的开,前三间后三间,一般人家都是够住的。
男人们都坐在院子闲聊着,银花和她娘在厨房忙着做饭,冯三壮在锅洞口烧火。
抱着小儿子正在跟客人们聊天的冯良山看到东家娘子斜抱着两匹布从前厅进到院子,惊讶的张开了嘴巴,愣愣的看着,也不知道招呼人。
二丫爹看到女儿过来了,赶紧招呼道:“丫头,你忙完事回来了!怎么知道过来的?”
二丫笑着回答她爹:“是乳娘告诉我,说银花娘家今天搬过来,我中午走的时候不知道,要不然今天就不走了。”
银花娘听到二丫的声音,赶紧从厨房走出来。银花跟在此后,咧着嘴冲着二丫笑,二丫就是喜欢银花这份随意。
“哎呀!东家娘子,您怎么过来了?我们这点小事怎么敢惊动您哦!”银花娘这可真不是说客气话。她一直都是把二丫当做东家看的,从来没有以这是自家闺女的姑姐关系来对待。她把自己的身份摆的很正,这也是二丫这段时间对冯家很满意的地方。
冯家决定给二丫做事之后。就托人带信给他佃田的主家,说是田里的粮食都归主家了,过年的时候回去跟他退佃和还清余下的欠粮。
他这个主家倒是个不错的,当即叫人带信给冯良山:“你还是别回来了,余下的欠粮,以后有机会见面的时候再说吧。这田我就直接佃给别人去!你那大舅嫂回来,带着娘家兄弟把你那本就破烂的房子。全部都给掀了,差点要点火烧了的,被你隔壁邻家挡了。你要是这时候回来。他们肯定要把你往死里整。就你冯家那肿蛋样,估计也不会帮你出头的。你要是在外面能混得好,就混的好好的再回来,亮他们到那时也不敢再欺负你。”
冯良山听了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内心里一直是很感激这个大舅嫂的。要不是他这个大舅嫂用那种无耻的办法,他也不能娶到这个待他三个儿子和和善善的媳妇。虽然他也内疚让媳妇跟着他过苦日子,但是他不后悔用了这种不道德的方法得到这女人。
但是银花娘得了这消息受不了,自从听了银花姑姐说出她大嫂那恶毒的心思之后,她就从心里真正的憎恨这个将她卖了的嫂子。甚至于迁怒与她的爹娘,对她的爹娘也是说不出的厌恶。这不能说银花娘没有良心,对养大自己的爹娘也能这样,只能说二丫给她洗脑洗的太成功。
冯良山劝解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的媳妇道:“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掀了好!我们这下再也不用惦记着那个家了。就在这儿踏踏实实的干事。或许东家看我们做事踏实,就愿意长久的留下我们呢!那样我们这小儿子长大了能跟在王家那个学堂念书也是说不定的事。说起来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你就宽宽心!好不好!”
银花娘想想也是这个理,就安心的住在汇贵家,一边带儿子一边帮着汇贵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冯家父子天天来回的跑,忙着二丫村头的那块田。当二丫看看那秧苗已经长得很茁壮不怕成鸭子给踩趴倒了的时候,就让他们把养在树林里和大坝里的成鸭子赶到田里去。他们战战兢兢的听了东家娘子的话,把鸭子赶进田里,几天后,那田里的牛皮草点点都不剩,秧苗还越长越高,他们才服了。直懊恼那几天辛辛苦苦顶着大太阳薅秧,早知道做了好几天的无用功,还不如做做别的有用的事。
这么多天,一直到现在搬家,冯家父子都没有进过二丫家吃饭,一直都是三壮去把午饭拿到田间,父子几个把大坝当饭桌。秋收时,找了不少的零工回来帮忙收割,中午也是把饭菜送到大坝上。他们在一次吃饭的时候,那些零工中有人不解的问冯良山:“听说你跟东家娘子有亲,你们怎么不在东家吃饭?跟着我们在大坝上吃饭多别扭啊!”
冯良山很平静的回答:“亲戚是亲戚!我们父子几个既然是被东家拿钱雇来做事的,那就是东家跟长工的关系,怎么能拿亲戚的关系来攀扯。我要是这么不识趣,我们在这里不用说也是做不长。”
这话传到二丫耳里,二丫很赞同这理,也因此高看冯良山很多。
见到银花娘从厨房出来,迎着她,二丫笑着把两匹布拿出来,递给银花娘,祝贺道:“恭贺乔迁之喜!”
银花娘被二丫这正正规规的礼,给闹了个大红脸,她还真是没觉得这是乔迁呢!不过,东家娘子说了,这房子只要他们在一日,就是他们的。除非哪天他们都不想呆这儿了,想要去别处,或者回老家,倒那时再另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