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靳老头子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怎么给儿子和自己分一级二级三级。实在没有招了,只好拍着脑门子跟东江娘子说道:“东家娘子,我这确实分不来那个什么级。我做工的年头最长,至少有四十年了,那我算一级,可好?我大儿子做了有二十多个年头,算二级、我二儿子做了差不多快二十个年头,算三级、我三儿子做的时间最短,算四级。您看这样分级,可能行?”
二丫听着靳老爷子按年头算级别,就偏过头偷偷的闷笑。后又想想可能自己没有说清楚,靳老爷子理解不了吧!那就算了,暂且就这样算等级吧。等以后时间长了,各自的能力自然就会体现出来,到那时再重新给他们记工价吧!她这样想着,就憋住笑,对靳老头说道:“靳老爷子,目前看来只能按照您说的来分了。不过要是有谁手艺好吃了亏我可不管买账哦!”
靳老头慌忙摇着头说道:“不吃亏不吃亏!我们都是自家人,谁多谁少都一样,不吃亏。”
二丫笑着说道:“那好!老爷子,您老算一级,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月供。您呢!已经上了岁数,就不要动手劳累了,您老就动动口教教我家这些孩子。不过,您老尽管放心,在我这儿,绝不会有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一说法。您只要教教他们一些基本的东西,其他的就随他们各自的兴趣再自己慢慢琢磨。您看可好?”
靳老爷子已经被一个月五两银子给砸蒙了!东家娘子后面的话,他是一句没有听着。这会儿。东家娘子问他的意见,他才愣愣的看向东家娘子,傻傻的问道:“东家娘子说啥?”
二丫无语。感情自己说了这半天白瞎了。她只好又把自己的话重新说了一遍。靳老头子连连点头,说:“应该的,东家娘子这点要求,小老儿没得说,一定做到。只是,东家娘子这月供是不是说错了?别是五钱银子吧?!”
靳老头子小心的求证着!可别怪这靳老头有如此的想法,在这个时代工匠是很不值钱的。士农工商。由此可以看出,一个可以种田的长工都比工匠值钱。长工的月供才五百文,他一个工匠竟然有五两银子。是长工的十倍,你让他怎么敢相信。
二丫是经历过后世科技发达时代的人,技术有多重要,她比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清楚明白。如果这样的她还能装作跟这里重农轻工的人一样。轻视手艺人。把这些工匠打入泥浆,那她就是蠢的连牛都不如的人了。
她虽然知道靳老头为什么会有这样满怀疑问的问话,但她不会解释那么多,只是笑着从其他方面说道:“老爷子,这月供可不单单是您的手艺钱,还有您要教学生而领的束脩费。不过,其他人的月供就少多了!您家大儿子的月供二两、您二儿子月供一两五钱、您三儿子月供一两。至于您那个女婿弟兄俩,每人月供一两。因为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手艺怎么样。所以都给不了高!”
靳老头激动的手都直哆嗦,听了东家娘子最后一句话。连忙弯腰说道:“够了,够了!这已经很多了,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们就没有脸要了。就这我们都已经是厚着脸皮拿了!”
二丫也不跟靳老爷子客气,把月钱说好,就开始提自己的要求了。“老爷子!您家几个的专长,您还没有告诉我呢!”
“哎哎!我这就跟您说!”靳老头赶紧回答,“我家大儿子最拿手的是搅棉花机子、纺纱车,棉麻一类的纺织机他也做的很好,都很结实又耐用。
我家二儿子最拿手的是丝绸类的抽丝机子、纺织机。
我家三儿子像他爷爷,喜欢捣鼓花样纺织机,绸缎挑花机做的不亚于他爷爷。只是因为他爷爷出过事,使得他满心欢喜做出来的东西没有人敢买,现在很消沉,已经好久都不动手做机子了。
至于我自己,什么都会,但是没有哪个特别好也没有哪个太差的。
我那女婿只有一股子死力气,没有什么大能耐,只是您要什么样子的东西,他能完全照您的要求给您做好,但是您要是靠他自己想出什么新鲜的来,那怕是不行!”
二丫心里美得冒泡,这是捡到一家子的宝了。但是她面上笑眯眯的,一点儿也不显。只是无所谓的点头道:“没事!您那女婿只要能够按照要求做出东西来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要求太多。不过,他要是能够自己琢磨出新玩意来,只要有市场价值,我就一样有奖励。您和您几个儿子也是一样,还有您那还在学手艺的大孙子也可以算上,只要能够做出新东西,有使用价值的我必定有重奖!”
靳老头子连连摇手,拒绝道:“不用奖励,我们不用奖励。东家给我们这么高的月供,为东家多想几样新东西,是我们应当应分的事情,哪里还能再要东家的奖励!”
二丫不再跟靳老头子辩说这些很久以后才能说到的事情,就抬抬手让靳老头别再说了,她拿出带过来的图纸,问靳老头:“老爷子,他们人呢?”
“都在后面待着呢!没让他们过来。东家娘子要他们过来吗?”靳老头反问道。他们家日子虽然穷困,但是规矩却是守得很好,家里来重要客人时,都有一家之主出面接待,其他人回避。叫到你了你才能出来跟客人见礼,即便靳家老大,儿子都十几岁了,也不例外。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靳家几个儿子一定要在客厅里待着跟着老爹一起见客,也不是不行。不过他们自小到大都是在别人的歧视中过来的,本身就不爱见人。所以平常家里来人是能躲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