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夏紫苏如今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水,摇头道:“不必了。我瞎了眼,把身子和心给了个恶棍。师妹,我这就回转师门,将来独自把孩子带大就是,将来这个孩子姓夏,继承我夏家香火,与他没什么关系。你回去替我告诉他,保安沈家对他有大恩大德。我离开广州以后,若没有沈二公子大义相助,他严家的孩子就没了。让他有一点人心的话,就不要去找沈家的麻烦。而杨顺贼子作恶多端,沈炼先生掌握有他的罪证。若是严鸿念及钦差王命,不妨去拜访沈炼。倘能取来罪证,定能将杨顺绳之以法,为大明除此大贼。”
说完这几句,夏紫苏起身会钞。张青砚却拉住她道:“师姐,师姐,你如何就走了?还是等等去见见鸿郎吧。他若见我把你带来了,准要大喜过望呢。”
夏紫苏强忍着泪水,摇一摇头:“我走了,师妹,休要拉我。”
张青砚道:“师姐,你若定要走,也不要在外提见过我。便是和邵师兄、龙姐姐他们,也都休要说起。就当……就当我青衫龙女张青砚已经死了吧。从此,这世界上只剩有一个严门小妾了。”
夏紫苏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她甩开张青砚的手,强自咬牙,踉跄着出了酒馆,拉马而去。张青砚也起身来,似乎要追,却始终差了几步,口中只叫了两声师姐,再无下文。
看夏紫苏去远了,张青砚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活该!夏紫苏。当初我要嫁入严门,你便再三阻拦。敢跟我抢男人。就是这个下场。你别以为怀了他的种,就可以进门为大。哼,我可以输给陆兰贞,可以输给孙月蓉,甚至可以输给坠儿、宝蟾,但我决不会输给你。”
等到前面散席,严鸿回了客房,见四女都在。哈哈笑道:“几位夫人,今日可曾商量好,谁来侍奉我啊?”
耿金铃道:“恭喜老爷。方才孙姐姐吃饭时,觉得心里烦闷。王妃请了郎中来诊脉,孙姐姐已经有喜了。”
严鸿闻听大喜道:“有喜了?这可是好事,快让我听听,孩子有没有动静?”
孙月容俏脸一红。“才刚一个月,哪里能听的到什么动静?不过啊,我可不能陪你了。”
张青砚心里吃味,抢上一步道:“既然孙姐姐有了身子,可得要仔细些,不可出了闪失。月仙、金铃。你们须得用心伺候些。”
耿金铃刚要顶嘴,花月仙偷着一捅她腰眼,笑道:“不劳姨娘关心,这本事我们份内的事,忘不了的。只是这些天怕是要辛苦姨娘伺候夫君了。”
张青砚笑道:“大家都是姐妹。彼此之间何必那么生分。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这不是我应尽之责么?孙姐姐这可是严家四代头胎。要是伺候不周,可别说到时候老太夫人见怪,夫君也难做人。”
严鸿本来是想陪着孙月蓉睡下,好好照看,却被孙月蓉生推出房门。等到严鸿走了,耿金铃道:“姐姐,你这么这么好心眼,把相公往外面推。我看那张姨娘不是好人,别看叫你姐姐叫的亲,谁知道安的是什么贼心。”
孙月蓉道:“小铃铛啊,这事你便别搀和了。张妹子苦的很,如今有家回不去,有门派不能归。要是相公再对她不好,她就不能活了。相公当初用强要了她,到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这也是对不起她的地方。再说她对相公很好啊,又是做药膳,又是教导引术,你看现在相公越发健壮。你们说,咱该不该谢谢她。”
耿金铃撇嘴道:“谢啥啊。她那药膳又不是白给,相公每个月都要被她多占去几天,凭什么啊。姐姐你就是心太善,早晚被她把相公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