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们这群妖人研究的骗人法子,何苦害了爷爷们?
那被干侄儿张才戴了绿帽子的王牛儿,更是气的两眼冒血,直想寻到那对jian夫yin妇,一拳一个打死了帐。那土财主王太爷心疼房子和报效“皇上”的家产,没哭几声,就昏厥了过去。
百姓中却有几个聪明的暗想,自己这番做了尚书、将军,算是从了逆,这条命怕不交代了?
想到这一层,不禁战战兢兢,有的裤裆下已经chao湿滴水了。
等大家闹纷纷的嚷了一阵,却见台上那做法的严鸿说道:“众位父老,请再听我一句!”
众乡民安静下来。严鸿拱手道:
“众位父老,这妖人张才一家,欺瞒众人,意图谋反,自然难逃国法。然而诸位么,实不相瞒,你们所犯之罪,论律也当斩!”
这话出来,满院子顿时嚎啕大哭。
有人高叫:“大老爷饶命啊,我们都是被张才骗了的啊!”
有人在哀求:“大老爷,这全是张才贼子一人的诡计,请让我等良民把这恶棍一口一口咬死,向官家表忠心!”
还有的信誓旦旦高呼:“大老爷,我虽然身在伪朝,其实一直忠于当今天子,时刻盼望王师前来解救百姓啊。您看,今早上王师来时,我还带路来着。这位大人可以作证。”
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严鸿等他们嚎啕一阵,再度举起手:“想活命的,就都别闹了!”
一时间,院子里又鸦雀无声。
严鸿咳嗽两声,又道:“按律法当斩,本来各位也无法可说。”说到此处,他略做停顿,接着道:
“只是我身旁这位”用手一指陆炳,“乃是当朝锦衣卫指挥使,陆炳陆大金吾。他老人家爱民如子,知道诸位都是愚民少教,被张才和白莲教妖人所欺,不忍牵连无辜。因此,决定只办首恶,胁从不问,张才一家,法理难饶,众位乡亲,受骗无罪。大家还不谢过陆大金吾?”
众百姓由死到活走了一遭,谁不欢喜?忙不迭的高呼:“陆大金吾富贵千秋!陆大金吾长命百岁!”
还有几个脑袋方的,大约是在伪朝时顺嘴了,竟然喊着“陆大金吾万岁!”
只听轰隆一声响,一个高大矫健的身影蹿上法坛,飞起左腿,一脚把油锅踢翻,伸出右臂,一巴掌把严鸿打下台来。
却是正处于万民感恩戴德的陆大金吾,第一次脸上失去了镇定,怒吼一声:“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台下一片乱喊的村民顿时傻在那里。陆炳虎目中似要喷出火来,对着村民厉声道:
“你们这些愚夫愚妇,被白莲妖人毒害不浅!记住了,这天下九州四海,只有当今皇上一人可称万岁!乱喊乱叫,全无尊卑,这都是要杀头的罪过!像我陆某,不过是皇上驾前的小小走卒,为皇上效劳分忧,我的权势都是皇上给的,今儿饶你们的命,那也是体谅皇上的好生之德。你们要谢皇上,不可谢我陆某!知道不?”
全场静了片刻,终于有几个聪明的带头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同在场的锦衣卫和陆炳自己,也都跟着喊起来。
严鸿已经被孙月蓉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边跟着大家喊万岁,一边微微带笑,瞅着陆炳那气急败坏的样子:陆老大,想yin我?我也不是好yin的,这口锅我一个人背不动,还是麻烦您老人家替我多背些吧。
陆炳当然也明白严鸿的想法,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把这小子立刻拿到锦衣卫去拷问一番。
不过,毕竟他一举揭露了白莲的邪术,从此在各地可以宣传教化,免得百姓再上当。在锦衣卫来说,这实在是大大的好事,长远来看,远胜拿住一个哄骗几百人的“伪帝”。
因而陆炳心中欢喜,便也不与他计较了。
严鸿再看看满院子高呼皇上万岁,痛骂白莲教妖人的村民,不禁暗自感叹。自古以来,老百姓都是一般的状态,求个生存温饱,幻想着稍微过好一点,为了这一点点幻想,受人蛊惑,被人利用,到头来先受其害。
永平庄的老百姓固然是愚昧可笑,受这妖人简单把戏的愚弄。可是往大了想,全天下的大多数百姓、士人,所处又真能比他们高多少呢?再往大了想,自个在穿越前,岂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么?
如此一番折腾,到ri头偏西,诸般事务基本了解。全村人都留了具结,签字画押,并再三保证,决不再勾结白莲教妖人。
陆炳还再三威胁,要村中众人知道了这些装神弄鬼之事,决不能拿去招摇撞骗。若是再遇上持类似手法的骗子,或者有人妄图来打听学习骗术,一律拿住送官,将功折罪。
村中暂留下十名锦衣卫,搜索余党,督促后续。其余大队人马,则带着要犯张才一家等,且回bei jing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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