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哥躺在床上,我伸手去抚摸大哥的额头:“还是有点发烧。”
“恩。”大哥点点头,还很撒娇的往我的手上蹭了蹭,看起来还有点可爱,“我的病会很快好的。”
“恩啊。”刚才被大哥那么一说,我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我根本不需要躲着任何的人,如果我不躲闪,正大光明的做自己的事情,任何人都不会拦住我,甚至是……
不自恋的说,我甚至都能确定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可以直接让穆燃或者余海威帮我去做!
既然是这么惬意的生活我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罪受?
“你快点好起来。”我坐在大哥的床边,“然后我就能去找穆燃了。”
大哥这个时候才不高兴的抬头:“我觉得我的病好不了了。”
“如果好不了了你就死了!”我也丝毫不介意的说着恐吓他的话。
大哥十分不高兴的撇撇嘴。
“你其实早就好了吧?似乎很久没有看到过你发疯的样子了。”心口上的那颗巨石终于尘埃落定,“或许应该去给你检查一下,没准现在没问题了呢?”
“不,我很有问题。”大哥立刻摸着自己的额头,“坚决不检查。”
“为什么啊?”早早的脱离精神病的身份难道不好吗?难道当精神病也能上瘾?
“如果我的病好了,是不是缘缘就不照顾我了?”
“怎么可能!”我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但是我觉得如果我还病着肯定你就会好好照顾我。”大哥孩子气的将自己的脑袋往被窝里塞了塞,“这样不是很好嘛?”
……
我去!
这个大哥到底是谁啊喂。
我不认识这个人!
“缘缘睡在这里。”大哥看我不说话了将被子掀开,然后腾出了床上的空位,“我们一起躺。”
我抬头瞥了一眼吊瓶,伸手摁下了铃叫护士过来,在大哥一脸不高兴的表情之下笑嘻嘻的看着护士给他换吊瓶。
终于在吊瓶吊完了,大哥的烧似乎也退了,只是因为发高烧的原因,原本就苍白的脸色上更是缺少了几分血色,连嘴唇都泛着不正常的白,看着大哥瘦弱的身体,我很心疼。
大哥静静的睡在床上,看着像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好像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哪怕仅仅是陪床,看到别人这个样子也是会心疼的,我真的,心里,很疼!
“你会好好的。”我靠在伸手勾了勾大哥的小拇指,这种仿佛小孩子的约定一样的动作反而让我感觉到心安。
穆燃的事情,我既然想通了,那么要见面也并不是急在这一时的。
但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需要说的还是要说的。
找到了我买的那款十分便宜的老爷机,看着上面大大的名字,愣了很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将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不多不少响了三下,对面接了起来。
我只能听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静静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声音,而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居然产生了胆怯的心情,一言不发。
对面似乎知道是我的电话,也不急着开口。
天色已经是大晚上了,在医院里能看到外面明亮的灯光,那奇怪的彩灯将医院一整片都照射的阴森森的,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不知道穆燃现在是不是站在他的办公室里,或者说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个人,静静的。
仔细想来,好像自从我在从这个时代清醒过来的时候,穆燃的家里也就仅仅只有我和穆燃,在那样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我却总能把它造的乱七八糟的,然后穆燃回来,看到看不过去的地方会默默的去打扫。
每次到这种时候,我都会很自觉的上去陪穆燃一起打扫被我弄乱的房子,通常此时,穆燃会抬头对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很淡。
但是现在想来,那个笑容里充斥的,可能就是幸福。
余海威从来都不曾踏足我和穆燃的空间,好像那里就是隔绝我和他的另外一个桃源。
那如果……
我不在那里了呢?
巨大的房子,空荡荡的空间,只有一片一片冷寂的空气,压抑的空气,光是想想,就感觉到一股寂寞的冷。
“你在哪里?”我的对着电话对面的人说道,发出声音来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的原因。
对面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话,时间长到我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在听。
“你……”
“家。”仅仅这一个字,我好像感觉到我的灵魂被灼烧。
我丢下了这个人,让他在一个巨大的房子里,看着毫无人气的空气,感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寂寞。
我是他的爱人,我是他的亲人,甚至我是他不可或缺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