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澈轻嗯了一声说道:“我听月儿说二叔也想找你喝酒,你先陪陪二叔,这份殊荣可不简单,你先忙了这事,说不定有些意外之喜。其余的到时候再说。”说完之后,卫澈起身将要踏出屋子。
徐江南在背后温醇说道:“在你这里白吃白喝那么久,还是那句老话,用得着我的地方,你直说,漏点风声给我就好。”
卫澈背着徐江南嘴角一勾,顿了一下,踏步出门。
等到卫澈走了之后,徐江南将手上的金锭径直往角落一扔,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到头来还要招人眼红,他兴趣真是不大,只不过这些个东西原本属于那些不怀好意的世家,他不介意收的痛快点,也算第一次周旋在这些老狐狸当中,以后要想打交道,这些路数玄机知道一些总比一清二白要好得多,不至于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道行都是一点一滴修行起来的不是?谁一生下来就精通此道滴水不漏?
徐江南想身临其境假设自己是卫澈,对于这番局面该怎么拿捏才好,想了一阵,似乎有点头绪,抓到了点蛛丝马迹,只是太过缥缈,他也就从卫澈的只言片语当中知道自己是帮他算计了那些世家,具体的操作并不清楚,并不是卫澈故意瞒他,而是他没有问,这事他知道如果硬要问,卫澈也会说,不过这话问出来,他真的就是不晓人情的愣头青了。
坐到夕阳渐下,徐江南也是一知半解,捉摸不透,也不为难自己,便拿起桌上的书籍翻看,都是从卫澈那里拿的,记录的都是一些江湖老前辈的事迹,并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高深剑招,徐江南看的津津有味,前段时间也跟着说了点书,如今看着倒有几分身临其境的感觉,飞檐走壁,刀来剑往的。
零零碎碎的翻阅,也没看多久,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徐江南同卫澈性子差不多,有人伺候反而浑身不舒服,也就初来乍到的时候来了几个照看的仆人,再往后就遣散走了,院内清静,一般也就秋风过往的时候有些瑟瑟声音,而卫澈过来的基本上没什么脚步声,只有卫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一样,大大咧咧,恨不得跟刚才阅览的书里某些人一样,来个引人注目的出场效果。
等到脚步声微停,卫月伸出头往房间里看了看,也没敲门,瞧见坐在房内的徐江南,微微一笑,负着手迈着老爷步走了进来。徐江南这些日子做的那些事她基本知道,不就是各家各户骗银子。她也见不惯那些世家人的勾当,平素家里那些人仗着背景横行霸市欺男霸女,碰见她就像撞见猫了一样,徐江南从他们手上拿银子,哪怕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也让她畅快不少。
看见徐江南无动于衷似乎没瞧见她一样,又故意跑到堆放银子的角落踹了一脚,哗啦啦倒了一片。
徐江南这才撇过头,看了她一眼。
卫月眼眸转了一下,笑眯眯说道:“这些个不义之财你好意思花么?”
徐江南将手上的书放下,微笑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人,花这些银子正好名正言顺。”
卫月撇了下嘴角,走到徐江南旁边坐下,一手扶在茶桌上,对于徐江南自嘲的话语置若罔闻,卫澈说的对,这人说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那些个口中常常把仁义挂在嘴边的,也没少见干过那些无良的勾当,笑道:“上次我听你吹过一首望春江。”
徐江南愣了一小会,才想起卫月说的是什么,是小烟雨教他的那首曲子,当初去在天台山追黑衣人的时候吹过一次,没想到她还记得,回过神来之后轻声问道:“那曲子怎么了?”
卫月晃着手指说道:“我记得我同你说过,这曲子是西楚宫廷传出来的,到如今知道的人并不多,敢唱的人更加没有几个,而那个宫廷乐师原本是本小姐的师父,教了我几年之后并没有住在卫府上,而是住在城外三十里处,我觉得你既然知道这个曲子,应该会有些兴趣,怎么样?”手腕处的银铃清脆作响。
徐江南顿了顿,他从李先生那里知道小烟雨的娘亲原本就是西楚的皇后,而徐暄更是下令围杀了整座宫廷,这人是怎么逃出来的先不说,不过从他应该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徐暄也究竟做了些什么,这些事寻常百姓肯定是不知道了,史家刀笔就算有记载,大多也都是语焉不详,具体详细的怕只有当事人和远在金陵的陈铮才知道。
万事将随黄土,能找到一点关于徐暄的事,徐江南一般都不会错过,朝着卫月真心一笑。
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