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在两百万年前第一批修士出现的时候,刚创立这个境界的时候,孕育的是他们最美好的梦想,希冀能和那些洪荒古兽一般永生不死。可殊不知的是,即便是洪荒古兽的寿命也有尽头,所以‘仙’这个境界,是残缺的。”
李琪隆执黑子先行,道:“绝仙剑主,经常以棋会客,棋道便是他的剑道,我是他的弟子,不肖没有继承他的棋,只继承了他的剑。”
楚天扣下一颗白子,道:“我也并不擅长,人间界围棋虽是我华夏国棋,可国棋这两个字本身就代表了悠久的历史,而历史无论在哪里都是用来遗忘的,所以并没有学过。”
李琪隆忽有沉默,道:“对不起,但剑灵之间的战斗,我们无法干预,也不敢干预,这是初代剑尊的遗训。若有伴生剑可强过主剑,可取而代之。”
楚天看他一眼,接着先前的话题道:“相比百载寿元的凡人而言,四五千年是如此的长久,所以已经忘记了许多事。可对于修士来说,百万年都只是数字,所以你们绝仙殿,没有忘记传统,也没有忘记你们的绝仙剑意。”
“最绝情便是最有情,这句话没有错,纠缠不清反倒是罪过。”李琪隆淡然道。
楚天嗤笑,不准备跟他讨论这些口头文字,道:“也没什么,这是陷仙剑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他。”
李琪隆一心二用,一边下棋一边看着楚天,叹然道:“先前你说的没错,历史总是容易让人忘记的,我天上宗便已不似“天上宗”了。”
楚天下子如飞,围棋是一种可深可浅的活动,以棋入道者一步想个几年都有之,可如楚天这般只是初猎者,自然不会想那么多。
他知道李琪隆说的什么意思,自李琪隆来到人间界与他初见的第一个瞬间便已经说明了他来人间界的目的,想要找陷仙剑灵,更想找陷仙剑子,希冀能以此来抗衡天上宗内倾向于天剑道的势力。
在未见到诛仙剑子之时,楚天本也倾向于“天上”二字,可当听了王三那席话后……
楚天沉默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天上。”李琪隆挑眉,楚天下一子,道:“你懂天是什么吗?”
李琪隆眉头一皱,楚天自嘲,又下一子,道:“我们连天是什么都不知道,又谈何资格来自命天之上?”
他看着李琪隆,说道:“陷仙剑主是正确的,诛戮两殿的剑主剑子的决定也是对的,剑尊知道‘天’是什么,他也超越了‘天’的层次,所以他有资格称‘天之上’。可如今的我们,懂‘天’是什么吗?莫说是天上宗,哪怕放眼诸天万界,怕也无人敢说自己超越了天,称天之上吧?甚至即便是极天女帝,也只是一个‘极’而已!”
楚天低头看着棋盘,他已经连下十子,可却依旧破不了李琪隆的大龙,不由苦笑道:“我这个半吊子,果然不能跟你这个高徒相比。对于不懂的东西,我们该要保持一定的敬畏之心的,等哪一天,我们知道天为何了,才有资格来谈天之上。”
李琪隆沉默,他本以为陷仙剑灵那么狂傲的存在,所选定的剑子也必当可以成为他们的盟友。可不想,竟如诛戮两殿的剑主剑子一般,竟那么容易就被说服?
还是说,其实他们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才是错的?
这位当代的绝仙剑子起身,缓缓朝绝仙殿走去,他的背影有些瘦削,在一人独行的大道上,给人一种落寞之感。
可他的话语,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不论如何,我天上宗,还是需要一份坚守的,既然你们都以为我天上宗不配再称‘天上’了,那那份坚守,便由我来维持的。”
楚天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叹息,很多初入修炼界的修士都喜欢豪情壮志,喜欢“顺为凡,逆则仙”,喜欢张扬肆意的痛快,喜欢御剑而行的潇洒,喜欢“我剑即我意,苍天又奈何”的那种狂傲?
可是,谁又真正的知道“顺”是什么,“逆”又是什么?
不知顺,怎说逆?
许多世人都知晓天上宗有四大仙殿,可却只有极强大的人才知晓,天上宗除却四大仙殿之外,还有一座更为高绝的仙殿,名为剑尊殿。
这里是初代剑尊的闭关之所,也是历古往今天上宗每一任继任“剑尊”的居住地。因为天上宗很少出手,即便出手也只需要四大仙殿露面就足可解决一切事情,所以久而久之,剑尊殿反倒是没人提及。
今日,占据四方的四大仙殿交汇处,剑尊殿前,陷仙剑子之争在此举行。
远处,有天上宗弟子带领一批年轻修士前来,这是经过最后一重考验,有资格成为天上宗弟子的新任弟子,他们来此拜见剑尊,领取剑意。
剑尊殿前,一个身着黑袍的冷厉男子闭目静立,他为陷仙剑子,所修炼的是最正统的陷仙剑道,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存在,都要死!
一道神光自空间中突然浮现,朝这边缓缓行来,神光中一个身着玄白长衣的男子淡淡而立。
ps:这章主要是想讲一个‘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道理,很反感总有些自命不凡的人不懂说懂,亦觉得很多小说中关于“逆”的说法,很有意思,“逆”不是反叛,而是一种“知道”之后的心境,连“知道”都不知道,又谈何去说不知道的“逆”?
另外,感谢书友28058262的打赏,也感谢书友许谁一世情殇的月票,很久没看书评了,抱歉,直到此时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