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什么?”楚天呆滞,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魔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魔天忽然夺过楚天手中酒,对着壶嘴就大口吞饮起来,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潇洒淡然的天下第一人,他也不再是那个有礼有节的温和大叔,而莫名的有了一丝落寞之意。
“顺心意?说的很好听,可人生在世,谁又能真的顺心意啊?”魔天大叹,若黄河如酒,他愿全全饮尽,只愿换来一场人生大醉。
他沉默道:“我有大罪。”
因为或许只有大醉,才能短暂洗刷掉他的大罪吧!
楚天吃惊,没想到魔威赫赫的魔天竟有如此一面?
看向对面也在喝闷酒的铁卦仙,铁卦仙苦笑,道:“楚天,你虽然实力强盛,但终究崛起的太快,没有真的沉淀下来,所以目光还不够长远。”
楚天疑惑,恭敬道:“还请前辈指点?”
铁卦仙叹道:“你可知,为何妖界之乱,天魔之乱,还有最近的仙界来袭,丘天歌秦未生以及墨流海他们为何都不怎么管?”
楚天眉头皱起,他在刚回来的时候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当时的想法,是丘天歌之流是在为人间界大计而做准备,一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不行的,唯有在仙界、天魔界、妖界的夹缝中,寻找到那一丝仅有的生机才是正途。
他本来以为在天子等人来后丘天歌等人才会有大动作,可却不想他们还是那般平淡,好似根本没看到仙界、天魔界与妖界的共同来袭一般。“你还是没有注意到我人间界的问题根源所在啊,当年的我也没有注意到,所以还傻乎乎的去顺应天命的想杀魔天,为的就是阻止天魔宗与一剑宗的惨事,但现在,我懂了。”
铁卦仙朝楚天眨了个眼神,呵呵笑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人间界五千年前就未曾折过脊梁弯过腰,五千年后,一样不会!”
“问题根源所在?”楚天眉头紧皱,不明白铁卦仙什么意思,忽然他眼睛大睁,心头大震。
是啊,引起三方相争,在仙界、天魔界、妖界的夹缝中生存终究只是小道,还是一辈子为奴才的小道,若不想为奴才,唯一的方法就是……打破绝天地通,打破本源中的封印,打破不能成仙的桎梏,让人世界人人如龙,人人都可成仙,甚至人人都可成帝。
那样,才是真正的大道,人间界才能真正的强盛起来!
丘天歌等人是在寻求一个能够打破绝天地通的机会!
但这,怎么可能啊,须知那可是仙界无数仙帝无数大帝联手布下的封印,即便是虚空都给封印了,即便连妖界众大帝联手都才堪堪打出一条通道。
从外到内都如此艰难,可以现在人间界的实力,怎么可能从内到外打破啊?
“鲜血之力,生灵之力,卑微的蝼蚁那唯一的渴望之力,是打破禁制的最佳催化剂!”铁卦仙的眼神突然变得热枕起来,看着窗外那茫茫不见天色的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狂热道:“在将来的将来,还会有更多人死亡,还会有更多人流血,但他们的死亡都不是白死,他们的血液也不是白流,终将会化作一股滔滔江水,逆流冲上九天的,届时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帝大帝,都必将要在他们的脚下仰望!”
铁卦仙神色呆滞,忽然泪流满面,眼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一口烈酒饮下,道:“只是可惜,我不能与他们同死。”
随后他又喃喃:“但是终究,我会与他们同在……”
楚天静默,他忽然发现自己小看了人间界,即便他如今隐有新的天下第一人的实力,在这个渺小的微弱的世界面前,都依旧显得如砂砾那般微不足道。
曾有人用五千年的愧疚只为保留一丝人间界的火种,曾有人用千万人的死亡去换取那唯一的契机,而得来的独独只是,自己的遗臭万年。
他突然看向魔天,道:“我曾在天魔圣山上与太一师兄论魔,他说,魔非魔,道非道,你非你,我非我。而我却坚持魔可以非魔,道可以非道,但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这无从改变……现今想来,我却是错了,正由于前辈所说顺心意何其艰难一般,想要做真正的我,亦是何其艰难?”
魔天沉默,道:“其实一剑宗,不是我灭的,我当初的目标是实力最弱,相比而下最无用的万法宗而已,但是剑虚却找上我,自愿赴死……”
ps:终于写到这里来了,魔天一开始的定义就是好银,应该说我笔下的都没有什么特别坏的人把。我不想写只拥有单一情感要么好要么坏的卡通式的人物,我想写的是有血有肉的立体人物。
魔非魔,道非道,好人亦有邪恶的一面,恶人亦有善良的瞬间,这天底下的人和事,大抵都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