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无常无所谓,反正已经受惯世人冷眼,他眼中突兀闪过一丝惊恐之色,道:“那还是在我幼年之时,一位太上长老突兀发狂,将我天阴宗的神山圣地全部打碎,还大叫什么完了,完了,天魔降世,一切都完了……”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的后来我才得知,那位长老是我天阴宗的点灯长老,在生命的尽头耗尽所有心血为我天阴宗点亮最后的明灯,可看到的却只是一片黑暗……”
在场众人沉默,点灯长老,一个神秘的职位,但却又是每个宗门不可或缺的存在,甚至论地位只在掌教之下,无数人之上。
点灯,顾名思义,点亮明灯,未来是黑暗不可预测的,一个宗门或世家若想长盛不衰,在黑暗中不被翻船,就必须要有一盏明灯守护。
点灯长老,修炼的是最为玄奇的卜天占地之术,算未来一切不可测之事。与陆道千传承的天命算数相似,只不过天命算数更加玄奇,与天地讲究平衡而已,而点灯长老,却是强行算取天地奥秘,用自己的生命去做燃灯之油,即便是突破了抱丹,都不过三百载寿元。
“我赵家,也发生过神秘之事。”赵天河与钱无双走来,先朝楚天敬礼,再与其他人见礼,沉重道:“那是二十年前,丘天歌前辈与你们十大宗门在世界山大战之时,同样那时也是我赵家新旧交换的时候。”
“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我十三岁,黑夜被火光照亮,原本最有可能夺得下一任家主之位的赵长陵……”赵天河看了楚天一眼,继续道:“却忽然被数位长老指控无德无能,要换第二人上位。”
“只是我家当代家主太过霸道,直接轰爆第二人,且出手将所有反对他的长老镇压,用绝对的铁血杀伐,捍卫了他直到如今都不可动摇的家主地位。”
随后又有数人聊起,既然一宗一家都不忌宗门丑事,他们要还藏着掖着就未免太小气了,但当所有人说完之后,在场众人,饶是荒不久都不禁倒吸口冷气。
因为这些年来十大宗门与四大世家发生的诡秘之事太大太多了,近乎每一个宗门,每一个世家,都有些不同寻常的事迹发生。
这些事迹跨度也太大,有如缥缈峰般几百年前就发生的莫测之事,也有如赵天河所说近年来所发生的事,但无论哪一件事,都似乎……直指天魔宗!
这端的是诡谲非常!
“这究竟是栽赃,还是真实?”楚天扫望全场一眼,在场只有他是外人野修,徐徐问道。
剑一摇头,饶是他通明剑心都看不通透了,缓缓道:“一片迷雾,无从所知,但既然我们都知道这些事,各大宗门的各大掌教与太上长老们,也该知道,他们既然能够容许天魔宗存在,自有他们的道理吧。”
荒不久换了个小巧酒壶,壶嘴提的老高,形成一道弧线哟哟落下,咕隆道:“黑暗何妨,光明又何妨,对于我来说,有酒的地方就是仙境,其他你们自个儿慢慢担待去吧。”
徐碑清白他一眼,冷笑道:“尿好喝吗?”
“呃?”荒不久呆滞,众人这才发现,似乎这壶酒滴落的姿势,的确很像……那啥诶。
不由个个都是通红了脸,想笑但又不敢笑,饶是痛失师兄的孙法脸色都有些古怪,看向荒不久的眼神奇异莫名。
荒不久大喷,连连咳嗽好几声,看着手头的酒壶都有阴影了,嘴角抽搐的看向徐碑清大吼道:“你个女人有病是吧,要老子这唯一的爱好都没了,你给我暖床啊?”
徐碑清忽然道:“我要嫁人了。”
“什么?”荒不久忽然呆滞。
徐碑清看了阴无常一眼,阴无常恭敬道:“我天阴宗已准备好三千上品灵器,五件半绝品灵器为彩礼,决不让师姐受委屈。”
徐碑清起身,徐徐远去。
后头荒不久愣然,随后大笑道:“哈哈,你这个老女人终于有人要了,以后终于没人再跟我作对了,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放心放心,到时我一定会去的,还会带去天大的嫁妆,毕竟咱认识也大半辈子了,也算大半个娘家人了,不会让天阴宗小看的……”
荒不久嘶红了脸大叫,好似生怕徐碑清听不到一般。
一旁楚天弱弱道:“师兄,师姐已经走远了。”
荒不久怅然若失,如掉了魂般,手头最钟爱的酒壶,颓然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