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年纪并不大,但其心性却是透着一股难言的老城。其身后,两个贴身侍女以纱遮面,一人举着一柄琵琶,小心弹奏。
三人演奏动静相宜,画面美好的让人不忍破坏。
却在此刻,忽有一道黑影急速穿过重重密林,度之快声之轻,如是从天外飞来的片羽,不带半分声息与烟火之气。纵是有着急报,此人依然不发出一丁点声响,很安静的院外侧门旁静候传唤。
一个足有观天五重的高手,在这样一个少年人面前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唯恐打破了这里的宁静,饶了少年人兴致。
面对这不速之客,白衣少年熟视无睹,依旧沉寂在这片美妙的乐海之中。湖风吹拂,小曲轻扬,少年十指如飞拨弄琴弦,精致的脸孔带着陶醉之色,丝毫没有发现眼前的变故。
嘣!
却在此时,琴弦突然断却,这番宁静终是被这小小的意外所打破。
白衣少年抚弄着琴,微微蹙起剑眉。
后方一名侍女上前请安,小声询问:“公子……”
“这万事变故便如这琴弦,说不定下一刻就断了。谁能知道下一呼吸间会发生什么。”
白衣少年一叹,再度伸手拂过这把精致的古琴,随后发出一声叹息:“此琴不合我意。丢了吧。立刻差人重塑一把给我。”
“是。”
两个侍女应声上前,毕恭毕敬的抱着琴向后方抬去。
“我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有了,公子。”
院外的男人听见呼唤,立时低头屈身,满眼谦恭之色。观天五重,世俗人眼里已经顶天的绝顶高手,而今在自家这位小主人面前。他却敬之如仆。
不论世俗眼光如何,至少男人自己觉得十分荣耀。能辅佐此人左右,此生成就莫过如此!
“此番张家被逐,包括湿骨林接连几番介入轻语的异常举动。的确与宦思里的一个小奴隶有关,此人名为何孤,无父无母。其身份是老林家遗落世俗多年的小少主。此人不日前在五国庆典上大出风头,击败易火宗内门精英,曾闹出一番轩然大波。”男人说道。
“哦?”白衣少年勾起唇角,笑容有些阴鸷:“遗落世俗多年,不受家族栽培。却有击败了易火宗内门子弟,的确有点意思。其背后定然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奇遇,亦或是有着高手暗中辅佐。”
“这一点,属下尚未查明究竟有谁在背后搅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背后之人实力通天。此子在武场上祭出的身法,任何一门身法都做不到他那般程度。才迫使易火宗吃了大亏。而更诡异的是,对方似乎掌握了易火宗的独门掌法。”
这名观天五重的高手将自己所调查的所有一切,条条罗列,逻辑清晰:“虽然易火宗吴正风长老口口声声言明这是配合此子,为五国庆典演的一出余兴。但属下斗胆以为,背后蹊跷颇深……”
“你说的不错。我原以为此子只是个世俗小痞子。没想到背后却有这么多门道。你此番调查的结果,却是与我心中不少想法不谋而合。”
“少主,此子诡异多端,属下以为如是留下必将是养虎为患。不如……”男人阴着脸说道。
“万万不可。”白衣少年微微笑了笑:“死的人可以是任何人,但这个何孤不能死。”
“这……恕属下愚钝。请少主指点。”
“道理很简单,此子若一死,老林家的矛头迟早会对准我老白家。我们明里动刀不行,却还可以暗中借势。借力打力……实是良策。”
白起卿温和的笑着:“我想,在里面搅弄是非的办法,不用我再教你了吧?死的人可以是易火宗那几个废物,也可以是五国庆典上任何一人,但这个何孤……不能死。九逸,我说这些,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叫九逸的男人单膝跪地,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