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率领的四千高山族猎手嗷嗷叫着往前杀了过去,一边喊一边跑,其实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吼声来压制住心里的恐惧。有时候大喝一声,真的能缓轻一下压力。在十几个部族首领的带领下,四千流求兵朝着那两个防御方阵狠狠的撞了过去!
“弓箭手,抛射!放!”
站在两个小旗前面的都司几乎同时下令,数百名弓箭手立刻松开弓弦将狼牙箭送了出去。几百支羽箭拖着投射在地上的一片黑影朝流求兵覆盖了下去,当地上的黑影到了流求兵脚下的时候,半空中的羽箭则狠狠的扎进流求兵的身体里。
第一轮箭雨将前面急冲的流求兵放倒下一百多人,流求兵的进攻阵型狠狠的被撕下来一层。中箭倒地的流求兵哀嚎着请求袍泽救自己,但被后面同伴推搡着的士兵根本收不住脚,有至少二十几名中箭倒地的流求兵,就这么活生生的被后面涌上来的袍泽踩死!
“弓箭手!攒射!放!”
两名都司再次下令,数百支羽箭针对性的朝着一个区域砸了过去,密集的羽箭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铁拳,狠狠的砸在流求兵的队伍里。被铁拳砸中的地方立刻就空了一块,就好像一大块泡沫上被人用手指捅了一个窟窿。在各部族的首领督促下,流求兵鬼哭狼嚎的叫着给自己鼓劲拼了命的往前跑。
双方的距离被迅速的拉近,士兵们已经能遥遥的看清楚敌人的脸。
“弓箭手,漫射!放!”
第三轮羽箭再次嘶吼着冲了出去,将最前面的流求兵割麦子一样放倒下一片。三轮齐射之后流求兵和汉军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六十步了,在都司的指挥下汉军的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快速的退回到了方阵的最后面。盾牌手挡住了流求兵一边奔跑一边射过来的零零散散的羽箭,在双方距离只有三十步远的时候他们立刻下蹲,斜着将盾牌支在地面上。后面的长槊手迅速的跑过来,将一丈多长的步槊架在了盾牌上,槊锋斜着指向前方。
突兀的,汉军的防御方阵变成了一支竖起了利刺的刺猬。
收脚不及的流求兵狠狠的撞在那一层锋利的槊锋上,三尺长的槊锋轻易的将他们自己撞上来的身躯捅了个对穿。流求兵都是敢打敢杀的蛮人,但他们面对无从下口的槊阵也是毫无办法。后面的挤压不断的将前面的流求兵往前顶,然后越来越多的人被长槊捅死。
“不要怕!他们人少!咱们有两万多人,汉人只有四千!往前压!往前压!挤垮了他们!”
尚顶天大声的吼着,然后命令督战队将畏战后退的士兵无情的杀死。
靠着血肉之躯,流求兵硬生生的将汉军的方阵慢慢的挤得塌陷了下去。前两排的盾阵已经挡不住流求兵的疯狂挤压,没有武器的盾手被流求兵的砍山刀杀死了不少人。见到防御阵型有崩溃的迹象,两名都司大声的下令盾手后撤朴刀手顶上去。
手持朴刀的汉军一层层的将前面的袍泽换下来,然后轮动朴刀将蜂拥而来的流求兵挡住。此时,后面掩杀过来的汉军已经死死的咬住了流求兵的后队,大约三千名流求兵被舍弃当了阻挡汉军洪流的沙包。近两万流求兵蜂拥着往前挤,试图将拦在前面的汉军碾成齑粉。
汉军的数百名朴刀手渐渐的也挡不住了流求兵不要命的冲击,看着自己麾下的队伍伤亡越来越大,两名都司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同时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大声下令队伍让开一个缺口。
正在疯狂前压的流求兵忽然感觉到前面的压力一空,随即他们发现汉军竟然主动让开了一条二十几步宽的口子。尚顶天见到机会到来,大声下令士兵们将那个口子撕的再大一些。就在流求兵看到了逃生的希望后他们争前恐后冲过那个口子的时候,忽然一片耀眼的光芒晃得他们连眼都睁不开!
那是金属反射阳光折射出来的刺眼光芒,那是陌刀上散发出来的冷冽的杀意。
毫无疑问,流求人又上当了。
在前面抵挡流求人猛攻的并不是两个完整的小旗,而是一个半!三千人组成的防御分开一道口子不是将那些野狼一样的流求兵放出去,而是给后面蓄势待发的一千头披挂了重甲的狮子让开道路。
司徒征程大步往下跨了出去,一手持陌刀向前一指:“狂屠!向前!”
一千名汉军重甲狂屠,迈着整齐的步子从那个缺口杀了出来。司徒征程走在队列的最前面,他手中沉重的陌刀似乎也忍耐不住嗜血的**而轻轻的发出一声呻吟。
狂屠重甲,步战无敌!
就好像一台收割机在金黄的麦田中轧过,毫无悬念的将那些麦秆绞碎!流求兵这一次感觉到了汉军骤然遭遇藤甲军时候的无奈,他们的砍山刀根本就破不开重甲狂屠的防御,零零散散的羽箭打在那一身重甲上也只是擦出一溜火星而已,可是汉军重甲手中那柄数十斤沉重的陌刀却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劈开!
一千狂屠,迎面而来,他们整齐而冷酷,硬生生的将两万流求兵顶了回去!
血,染红了狂屠脚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