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笨,你如果被毒死了,谁来给我做饭吃。”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声音暗哑低沉,虽略带嘲弄,可是却也透着丝丝温柔,那点温柔犹如暖风一般吹入阿砚的耳中,惊起阿砚心中的涟漪。
她惊讶地抬起头,黑白分明清澈如玉的眸子里清晰地写着诧异:“你不希望我被毒死,是吗?”
“我为什么希望你被毒死?”萧铎拧眉反问。
“我……我也不知道……”阿砚嘴巴张了又合,欲言又止半响后,最后她终于不说话了。
偷偷地握了握拳头,压抑下心底泛起的涟漪。
他不想让自己死,那又如何呢,自己最后还是会死,而且一定会和他有关系。
七辈子了,哪次不是这样!
感动这种懦弱而没有用的感情,是她顾砚所不需要的。
她要的就是活下去啊,就这么简单。
在阿砚这么想着的时候,萧铎正低头凝视着她那张小脸。
那张小脸上真是精彩啊,犹如六月天般瞬息万变,一会儿感动莫名,一会儿义愤填膺,一会儿又充满了悲伤……
他端详了那小脸半响,觉得自己胸臆间仿佛有什么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都不知道你这小丫头笨笨的,每天脑子里在想什么。”
说着,他忍不住再次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小丫头虽然看上去傻傻的,可是头发多么柔顺细软,摸起来真舒服,他的手甚至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拇指轻蹭在她的额发上,他低声这么对她说:
“别胡思乱想,好好在爷身边伺候爷才是正经,嗯?”
阿砚听到这个,心里不免暖暖的。
他要自己好好伺候他,看来还是蛮信任自己的。
回想之前的七辈子,这次真是运气好啊。至少目前他是不想结果自己的性命的。
萧铎呢,他黑眸就那么定定地望着阿砚。
说出刚才的话,那个“嗯”字是带了长长的尾音的,他其实是等着阿砚说点什么的。
尽管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希望阿砚说什么,可是心里总是有那么点隐隐的期盼。
可是他说出那句话后,阿砚根本没回应啊,就在那里低着头眼睛眨啊眨,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想起阿砚的那个未婚夫来,还有那个气势汹汹跑过去教训她的未来婆婆。
一想起这个,他心里莫名不舒服起来,那种不舒服里还带着一丝酸涩的味道。
一时之间原本觉得美味可口的豆腐也仿佛不对劲起来。
眼里渐渐泛冷的他,没了刚才的那一抹温情,疏远地打量着阿砚。
阿砚感觉到周围温度降低了,纳闷地抬起头来,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他发冷的眸子,正盯着自己打量。
“啊?”阿砚顿时一惊:“爷?”
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铎不着痕迹地挪开眼眸,喉咙里动了动,终于开口,仿若不经意地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在我身边伺候我,是不是想回去乡下赶紧嫁人啊?”
阿砚瞪大了眼睛,纳闷地望着萧铎。
萧铎越发不高兴了。
他甚至觉得心口那里有一股焦躁正在酝酿,几乎想捉住阿砚的脖子好生逼问一番。当这么想的时候,他脸色自然是越发难看了,阴沉沉的像是要打雷下雨。
幸好阿砚跟了他这么两个月,多少也看出门道来了。
这是他要发火了!
自己必须好好熄火!
于是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她的脑袋马上变得清明起来,小嘴也伶牙俐齿起来:“什么?嫁人?那是什么玩意儿?!不不不,阿砚一辈子不想嫁人,一辈子想留在爷身边,伺候爷照顾爷给爷做饭!”
这话她说得诚恳无比,就差挥舞着拳头以死明志了。
萧铎听到这话后,微微垂眸,几不可见地抿唇笑了下,不过很快收起来了。
再抬起眼来时,他望着阿砚亮得像火一般的眼眸,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那眼角。
“笨丫头!”他忍不住这么来了一句。
微凉的指尖触过阿砚娇嫩的肌肤,阿砚有些不自在,可是又不敢动,便忍了,谁知道那手指却得陇望蜀,又来到她脸上,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她莫名,又有点纳闷,终于忍不住问:“爷,为什么你的手指总是这么凉啊。”
萧铎听到这话,倒是微怔:“很凉是吗?”
阿砚点头:“不错,就像——”
她想说,就跟个死人似的,不过终究没敢说,最后嘿嘿一笑:“我给你暖暖就好了。”
萧铎任凭她这么摆弄着自己的手,低头看过去,却见她那只白净的小手就这么将自己那双大手努力地握在中间。
他再次垂下眼睛,忽而就想起一件遥远的往事,不免就笑了。
“爷是有什么心事吗?”阿砚歪头打量着萧铎。
总觉得这次回来,他心情是越发不好了,好像有点低落消沉呢。以至于这么凶残暴戾的男人,都开始伤风悲月起来了?
说着这个,阿砚想起来刚才他手里把玩的一个什么东西,那是什么,阿砚偷眼看过去。那个东西正挂在他的脖子上呢。
看样子是一个玉葫芦,碧绿色的,通体晶莹剔透,流光溢彩,还有那精细的雕工,一看便是大家之作,怕是价值连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