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封信,再也没有找到别的东西,那封信很黄很旧,还只有半截:“家中遭此大劫,ru母钱氏携吾子刘成君脱身,望道兄收留,弟在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
这是谁家给抄家灭族了,求人收留自己儿子的信。金璜看着无为道人:“道兄?不会是你吧,看不出来,一个在月黑堂混饭的人,竟然还会做这种善事。”
“你不也会做善事吗?”萧燕然此时也蹲下,看着金璜手中那张信纸上的字迹。
“不给钱,我什么事都不做,别说是善事了。”金璜将手中信纸塞在萧燕然手中。
萧燕然的手指,在“刘成君”三个字上轻轻抚摩,被金璜看见:“怎么,认识?”
“也许吧……”
无为道人身上再无一物,金璜又开始检查他的伤口,一剑毙命,左边第二三根肋骨的中间,轻薄的锋刃,快进快出,又准又狠,倒也好,死得不痛苦,金璜做杀手时间久了,看多了被抓住刑囚而死的同行,越来越觉得,不求平平安安过完一生,但求死的时候快且不痛。
她召呼萧燕然:“走吧。”
“就这么走了?”萧燕然很惊讶,“他不是你的同门吗?”
“我倒觉得,可以做为一个道人的身份下葬,对他来说应该是更高兴的吧。如果我动手埋了他,这算什么事?你不走我可走了。”金璜提气上蹿,轻踏瓦片,从方才进来的地方又出去了,萧燕然紧随其后。
杜府。
忙完一天公务的杜书彦打算在自家花园走走散心,不小心看见父亲书房里的灯光还亮着,他站在门口,见父亲站在桌前摇头叹息,眼眶中甚至含着泪,桌上放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年轻英俊的武将。
“爹,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杜书彦举步进门。
杜鹏宇急急想要将桌上的画像收起,杜书彦却说:“我已经看见了,爹,这不是我第一回看见您这样了,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这么难过?”
杜鹏宇深深叹了口气,抹去眼泪:“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爹只想告诉你,如果今生,你有什么事情是觉得应该做的,就一定要去做,否则,会终身遗憾。”
这话说的如长姐入宫之前对自己说的一样,只是现在姐姐已经更多的为整个杜家考虑,杜书彦将姐姐的叮嘱告诉他,他又是一叹:“你姐姐,她现在就像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心里装着整个杜家的生死荣辱,她这么做,很对,只是……唉……世间万般事,半点不由人啊。二十年前的一个决定,让我后悔到如此……希望你此生都不要遇到这样的事情,永远平安快乐的活下去。”
杜书彦的嘴角不由浮出苦笑:“爹,当初您送我去涵凉殿读书的那一刻,就决定了,我这一生,也不会是太太平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