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听 “咯咯”一声娇笑:“武先生,侬好功夫,好了得呀!”
萧青儿和陆墨拿了绳索从厨房出来,把地上的人一个个绑了丢在墙角。“武先生英雄救美,人家小姑娘好感激的。”见高玄武黑着脸不搭话,萧青儿干脆坐到了他面前:“这要是给金璜知道,恐怕武先生就当不了英雄了。”
“哼,她知道怎么了?”高玄武有点心虚,心想刚才的情形可都叫萧青儿他二人看见了,保不准不会在金璜面前参上一本,可嘴上还绷得一本正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何惧之有?”
“高兄啊高兄,”陆墨在一旁接上话茬:“路见不平固然不错,见异思迁可大大的不对。”
“见异思迁?!”高玄武有点气急败坏,他真没想到陆墨给自己扣了顶这么大的帽子。“我哪有……”
“砰!”地一声打断了高玄武的辩白,原来萧青儿早已跑到门口放出信号,告诉金璜大功告成,赶紧带人过来。高玄武见状也不再辩解自己是不是见异思迁,径直走到大胡子面前解开他的穴道,厉声喝道:“说,偷的东西藏哪儿了?”
“我…不……”大胡子有气无力。
见他还不老实,高玄武心头火起,反手一个巴掌掴在他脸上。“你说不说,东西在哪儿?!”
“我…不是……三爷刚才…被你…放走了…………”大胡子怕再挨打,撑着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歪着脑袋晕死过去。
“什么?!”高玄武一惊非同小可,连陆墨萧青儿也是大感意外。他又连着逼问了好几个山贼,才基本弄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原来那卖唱的老者正是黑龙岗头目黑老三,乔装打扮跟山贼们串通好了演这一出瞒天过海的苦肉计;而那秀姑,却正是黑老三最宠爱的姨太太。一时间高玄武悔恨交加,头脑里一片嗡嗡乱响,却是一片空白。
“自作多情了吧?”萧青儿冷笑道:“还在发什么愣,金璜这就过来了,还不快去追真身!”
高玄武闻言才如梦方醒,一溜烟地抢出门去。
金璜在方平渡守了几日,正等得不耐烦,忽然见了西北方位半空中萧青儿的信号,心下大喜,忙撤了众人自己快马加鞭向雷津渡赶来。正走到半路,听见有人哭嚎:
“老爷我错了…饶我这一次吧……”
又是谁家家常,金璜无心细听,可接下来的一句却让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看上那高玄武了是吧,我叫你看……”
金璜内心一跳,怎么会有人提到高玄武的名字。她翻身下马偷偷凑到近前,刚拨开草堆只听一声惨叫,前方数十步一个女人倒在地上蒙住双眼,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她对面的老者右手微曲鲜血淋漓,地上赫然扔着两颗眼珠!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今天干脆送你一程!”老者恶狠狠道,左手一送女人无声地倒在地上,竟是一刀毙命。
眼看着老者骂骂咧咧地打算离开,金璜飞快地寻思着这事会和高玄武有什么关系,心中一动站了出来:“等等,站住!”
老者也没想到草丛里还伏着个人,回头一看顿时拔腿就跑。可他哪儿跑得出金璜的手心,不多时便撞上了金璜的匕首尖,无路可去。
“说,你们怎么会认识高玄武?”
这老者正是刚从小店里瞒天过海逃出生路的黑老三,被杀的女人也正是秀姑。眼见金璜这副来势汹汹的架势,黑老三再笨也猜到了来者何人。见她并没识破自己身份只是一味逼问怎么识得高玄武,料定金璜和高玄武关系非常,索性双膝一并跪在地上:“姑奶奶饶命,都怪小的媳妇不好,招蜂引蝶勾引男人,小的已经看不过把她给结果了,姑奶奶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
金璜听了他这一句“招蜂引蝶勾引男人”早已火冒三长,心想好哇高玄武你不老实给我待着,倒有闲情逸致沾花惹草,恨不得登时痛痛快快甩他几个耳光。她手上匕首一紧,厉声问道:“高玄武呢,他人在哪儿?”
“在,在店里……”黑老三赶紧答道。“山贼劫店,高英雄让我们先走……”
话没说完,金璜几个起落已在五丈之外。黑老三悬着的一颗心好容易咽回肚里,侥幸着又拣回一次性命。
“五行门也就不过如此,金璜高玄武,你们就慢慢斗着吧!”
黑老三有些得意地换了身粗布衣服,又踢了脚秀姑的尸体,眼见四下无人便将一个小小布包塞进腰间,大摇大摆地向雷津渡口走去。
“高玄武,你给我出来!”
金璜人还没到,声音早远远传了过来;她一进店门只见萧青儿站起来伸个懒腰:“总算来了。”
“高玄武呢?”金璜在屋里扫视一圈并未见到高玄武,转头冲着萧青儿嚷嚷:“在哪儿,叫他给我滚出来!”
萧青儿一摊双手:“鱼儿给漏啦,黑老三跑啦,这不,才追去了。”
“什么?!”金璜这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这倒好,跟人勾勾搭搭不说还把我的事给全砸了锅,高玄武你死定了!”
“咦,你怎么知道……”萧青儿很好奇,秀姑跟高玄武暗递秋波也就不过半个时辰,这事她没说陆墨没说,金璜是怎么知道的?
“半路上我碰见个老头子正杀了他勾引男人的贼媳妇,人家说得明明白白,这不知廉耻的就是高玄武……”
“呀!”萧青儿忍不住惊呼出口:“金璜你也走眼了,那老头子,正是你要找的黑老三啊!”
黑老三到了雷津渡口,正愁怎么半天没船,一艘板舱渔船从荡湾里悠悠划出。艄公是名年轻汉子,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看起来十分精壮结实;经过雷津渡时他抬头默默看了黑老三一眼,也不招呼,撑着船慢悠悠向荡心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