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适婚的年龄,杜老尚书将儿子婚姻当做头等大事来处理,过去是旁敲侧击杜书彦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现在拍着桌子告诉他,如果他自己没主意,就由父母择定。杜老尚书对杜书彦公子本就不该如此宽容。他自幼为太子伴读,只知好好读书,其余一概不参与。后来年龄渐长,出宫复又另择西席授艺,这西席并非寻常儒生,而是与杜老尚书年轻时有一面之缘,杜老尚书觉得他文武双全,心思灵巧,待人接物活络机变,杜书彦若需在朝为官,照这般木头样是不成的,便托人寻了他给儿子做西席。
第一天,杜书彦老老实实带着书本在书房里等了一天,师父没来。
第二天,杜书彦又等了一天,直到月上枝头,一个醉熏熏的人才晃进来,杜书彦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一礼,他一脸不耐的摆摆手,刚坐下就吐了一地,杜书彦忙着伺候左右,直到他睡踏实了方才离去。
第三天,这师父一大清早,神清气爽的踏进书房,杜书彦起身向师父行礼,师父问他这两天都学到了什么,他答道:“师父未曾授业,学生只将过去学过的书本又重新看了一遍。”师父摇摇头:“书呆子,第一天你不见我,就该打听打听我做什么事去了,今日是不是还会来。你枯坐一天,岂不误事?第二天,你倒是殷勤,只是若你早知道我醉酒,又怎会弄脏了书房?”杜书彦刚想说什么,他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将来出将入相,不是傻干活就行的,须得仔细揣测上意才能做好差使,否则,白费力气不说,还招人嘲笑,岂不无趣。”
杜书彦听得频频点头,又是一揖到底:“书彦谨遵先生教诲。”他笑道:“什么先生师父的,我是江湖人,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你叫我醉老头就行了。”
“这如何使得?师父就是师父,书彦不敢造次。”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教不好了,得,今天我就找你爹去,我可教不了你这木头,反倒坏了我的名声。”
杜书彦连忙跪下道:“学生鲁钝不才,惹先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