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也很着急,今晚动手,两件事:偷账本、赶太守起床。要是先后做必然会被人发现,你挑一件我挑一件。我选偷账本,今天搬花的时候,大概猜到放哪了。你去赶太守起床。”说话间,金璜将碟中干果一扫而光,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也不问杜书彦的想法,自顾自将舞姬的衣服脱了,露出里面贴身扎紧的夜行衣,“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回见。”
见她三两步蹿得没影了,杜书彦笑笑,又斟满一杯玉露酒,慢慢饮尽:“真是心急。”将空杯放下,哼着曲进了屋,小心将屋子布置了一番,也换了身夜行衣,戴上蒙面巾,闪身越墙而出。
头回盗花,弄的那般紧张,现在想来不是为花,而是为了藏在花间的什么东西。只是不知道这账本是藏在花圃的某处,还是畅宜轩。罢,一个个找过来吧,先找哪儿好呢?站在月门那里,金璜掏出枚铜钱,望天一抛,落在手背上,定晴看去,是花面。
“嗯,先去花圃。”
花圃中的机关与之前比,有些变动,账本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不会随便刨个坑藏着,怎么也得是个能防水的所在,那么只有暖房才有可能有这种条件。通往暖房的地面在月光下看起来平平整整,金璜心里清楚的很,若是往上这么一站,下面的踏板就会翻过来,露出满是利刃的大坑。
她轻灵如燕从树梢越过机关道,一个“倒卷珠帘”,打开暖房门锁后,翻入门内。暖房里全是盛放的牡丹,放在最中间花台上的是名贵的青龙卧墨池,金璜忍不住为之前那盆夜白牡丹叹气,长的再美,也不过是个遮盖真相的幌子,浪费啊。
垫在青龙卧墨池之下的,是个不起眼的铁盘子,若是盗花之人,必然取了花就走,谁会在意这黑乎乎,还缺了个口的破盘子。这种机关,在月黑堂不知道开过多少次,自然是熟门熟路。将账本拿在手上打开,金璜眉头陡然皱了起来。想想又将账本放了回去,先蹿去书房拿了本空账本与文房四宝,又赶回来,照着原本上的字迹一一照抄。这还得感谢薛烈,要不是他,没事谁学伪造字体这种事。那天追着他打的时候,还嫌他想用教仿写技术来道歉太没诚意,果然世间万事,一环套一环,谁都想不到的。
刚抄了十几页,只听外面喧哗之声四起,有人大喊:“走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