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阳心中大骇,暗道:“我方才之所以要用语言激他,不过是想将他引得癫狂起来而已,怎么此人如今非但没有癫狂,反倒要向我痛下杀手了。”这时哪里还敢停留,当即快步就往岛内跑去。那人武功何等了得,本来只需几个起落,就能将柳靖阳给追上,不过此时两人均是身处在通往岛内的石缝之中,轻功无法施展得出来。加之那人神智又已不清,奔跑之时,全然不顾四周地形,只顾一味的大步追赶。因此奔出了才不过几丈距离,身体就连续几次撞到了石壁之上,脑袋也被撞破,连鲜血都流了出来。然而那人却非但不肯止步,行为反倒变得更加的狂躁,竟伸出双掌不断的击打石缝中的岩石。
但听得哄哄之声不绝,石缝中的岩石被他掌力击中,立时石屑纷飞,不住的往地下跌落。可如此一来,他追赶柳靖阳的步伐却减缓了下来,渐渐与柳靖阳拉开了一段距离。不过柳靖阳却是半点也不敢停留,跑出石缝之后,见那人还在不停的击打岩石,心道:“我现在虽然已暂时将他摆脱,但要不了片刻,他终究是要追赶上来的。以他的轻功功夫,一旦出了石缝,我可就万万逃不掉了,为今之计,须得再去找一个活动空间狭窄的地方进行躲藏才行。”想到这里,忽然心中一亮,寻思:这石缝出口附近不是正好有一处乱石丛么,我若是能够躲到里面,或许可以凭借地形与他周旋一阵,言念及此,更不停留,撒腿就往乱石丛跑了过去。
刚跑到乱石丛边上,那人便已从石缝里脱身了出来,发狂似的又继续往前追赶。柳靖阳不敢停步,赶紧钻进了乱石丛里。那人在平地上奔跑速度极快,眨眼功夫就追到了乱石从边,可一到乱石丛里,却因无法再施展轻功,步伐又再次慢了下来。柳靖阳虽在岛上住的时间不长,但却在这个乱石丛里玩耍过无数次,对里面的地形已然相当的熟悉。而那人却恰好相反,在岛上住的时间虽然较长,可却从未进过乱石丛里面,完全不熟悉其中地形。是以在乱石丛里跑了好一阵,非但无法抓不住柳靖阳,身体还被乱石给撞了好几下。那人因此益发狂躁了起来,双手又开始不停击打身边的石头。
柳靖阳躲在一块大石后面,耳听得石头被击中时发出的碰碰之声,心众中想道:“这里到处都是石头,我就不信你能将这些石头都给打碎了,你就慢慢打吧,等你打不动时,我再行找机会脱身出去。”然而那人乱打了一阵之后,忽然间却突然停了下来。柳靖阳心中觉得奇怪,暗道:“莫非他这就打累了么。”不过到底还是拿不定主意,只好又继续躲在大石后面观看动静。但说也奇怪,那人此时不仅不再出手击打石头,就连呼吸的声音也都听不到了,四下里霎时间安静异常,一点其他的声响也没有。可越是安静,柳靖阳心中却越是觉得害怕。
又等了一会,四周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柳靖阳心中诧异,寻思:就算是真的打累了,那也该有些声响才对,最起码呼吸声也该能听得到,莫非那人突然出了什么变故。想到这里,便放轻了脚步走到大石边上侧目观瞧。然而刚一伸出头去,却猛听得正前方那人的声音喝道:“这回发现你了,看你还往那里跑。”柳靖阳顿时大惊,那里想到一个已经疯癫的人竟然还会耍如此手段,赶紧扭头就跑。那人见他逃走,却并未追赶,而是奋力向柳靖阳藏身的大石击去,柳靖阳心中立时一喜,心道:“这块大石头少说也有数万斤,就算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击碎。”
正思索间,却猛听得一声巨响,那人一掌已击在了大石之上。柳靖阳听那声响奇大,显然这一掌的力道比先前大了不少,虽见大石未有任何异常,但心中却已感到暗暗心惊。就在他尚且惊恐之时,头顶上方忽然又是一声巨响传来,但觉眼前石屑分飞,那块大石顶部竟已被那人掌力硬生生的打成两段,一下往地上跌落了下来。柳靖阳心中大骇,此时欲要躲闪,却已然不及了,大叫一声不好,暗道:“我命休矣。”他只道自己就要丧命于大石之下,索性竟连眼睛都闭上了。
但听得哄的一声大响,头顶大石已砸落到了地上。可过了好片刻,柳靖阳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无什么异常,心中不禁纳罕,寻思:怎么我都被大石给砸中了,却一点都不觉得疼痛呢,于是当即便睁开了眼来。这一睁眼看时,禁不住大惊了一跳,却原来自己并未被那块大石砸中,竟还好端端的站在地上。柳靖阳虽然死里逃生,但心中仍旧惊魂未定,早已将那人还在抓自己之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便在此时,忽然觉得肩膀上一沉,有人单手搭在了他的肩头,说道:“你这小子,看你还往哪里跑,这回总算是把你给抓到了。”
柳靖阳顿时心中一凉,这才想起那人正在抓自己之事,不过却仍旧开口说道:“我可是明教的教主,你要是杀了我的话,那就是弑主,弑主的人历来可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可要想清楚些。”那人道:“你这个教主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罢了,就是弑了也没有多大关系的,再说了,我十年前就早已脱离明教,你是不是教主对我来说也没多大区别。”柳靖阳听他说了此话,大吃了一惊,心道:“莫非此人心智已经恢复正常了。”转身回头一瞧,却见那人脸色苍白,浑身都是血迹,惊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到处都是鲜血。”那人脸上淡淡一笑,说道:“这么大的一块石头,你来硬接次试试,看会不会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