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将柳靖阳劫走后,将其缚在马背之上,便纵马狂奔,一路往东而去。柳靖阳欲要反抗,却因全身穴道被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其为之,但见地面不住倒退,马蹄翻飞,溅得他口鼻中都是尘土。奔出十余里后,来到一处岔路,那黑衣人跃下马来,单手托起柳靖阳走进路边一处茅草棚里。柳靖阳见他不急于赶路,却将自己带到茅草棚里,正觉诧异,忽见茅草棚里露出几条马腿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早已在这里预备了马匹,现在不过是打算换乘马匹而已,寻思:这人事先能够在此预备马匹,说明此番劫持于我,乃是早就预谋之事,此人如此心机,其目的定然也是想要从我口中探寻莫问天失踪之事。
那人更换了马匹,马鞭挥出,把先前那匹马往左边岔路赶去,自己却带了柳靖阳走上了右边岔路。如此又奔数里,到了第二个岔路口处,那人又在路边小树林中再次更换了马匹,依旧将原来所乘的马匹赶上左边的道路,自己则继续选择了右边道路前行。柳靖阳心知他的用意是想扰乱后面的追兵,好让他们不知该向何处追赶,他本想在路上留下一些线索,可苦于手脚无法动弹,也只能无奈放弃了。
两人如此奔走了几十里路,那人已先后换乘了六匹马。再奔得一阵,那人却突然拧着柳靖阳一起跃下了马背,同时马鞭挥出,在所骑马的屁股上猛抽了一下,那马吃痛,鸣叫一声,泼嗤嗤的继续往前狂奔。柳靖阳见他将所骑的马匹全都赶走了,正自不解,那人却突然取过一根布带,将自己腰间缚住,用左手提了起来。柳靖阳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那人不答,提着柳靖阳就往路边的石板路上走去。柳靖阳心中这才登时豁然,原来这人是打算弃马步行,如此一来,那些魔教教徒就是有心前来搭救自己,也是万万找不到自己的行踪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那人手中虽提着柳靖阳身体,脚步却极是轻便,他越走越快,不到两个时辰,竟在荒山野岭之间穿行了数十里。到得傍晚时分,那人突然停住了步伐,提着柳靖阳身子靠在一株大树的上,又用布条将其缠住。自己则坐在了一旁,从包袱里取出几块面饼大口咬了起来。柳靖阳见他在大口吃饼,忽然也觉腹中有些饥饿,两眼便直盯盯的瞧着那人。那人又从口袋来拿出两块饼来,递给了柳靖阳。柳靖阳接过面饼,吃了两口,瞥眼间却见那人进食之时,脸上仍旧罩着黑布,于是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要用黑布蒙面。”
那人道:“我用黑布蒙面,便是不想让旁人知道我的身份,既然我不想让旁人知道我的身份,那又如何会告诉你我是什么人。”柳靖阳道:“那你为什么又要抓我。”那人道:“我不是要抓你,而是要将你从明教的那些教众手里给搭救出来,你不是不愿意做他们的教主吗,我这可算是成全了你。”柳靖阳道:“哪里有像你这般搭救人的,我身上才中了刀伤,你却不但点了我全身的穴道,还将我身体缚住,你这分明想要劫持我才对。”那人却摇了摇头,说道:“你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既然江海天都说没有大碍,那便一定不会有什么的。而且我点你穴道,缚住你的身体,也只是想要让你乖乖的跟着我走而已,否则的话,我又如何能够从那么多明教教众手里带着你离开。”
柳靖阳听他将劫持自己之事竟说得是光明正大一般,呸了一声,说道:“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么,这种骗人的假话,鬼才会相信呢。”那人听他说了这话,却也并不生气,说道:“现在你说什么都可以,我都不会与你计较的,不过在没有安全到达目的地之前,你最好还是给我老实一点,否则的话,我可不会对你客气的。”柳靖阳哼了一声,说道:“对我不客气又怎么样,这一路上对我不客气的人还少么,今天就算再多你一个又有何妨。”那人眼神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问道:“怎么,这一路上你受过很多人欺负么。”
柳靖阳道:“明知故问,此事江湖中人有哪个不知道的,你装什么装啊。”那人怔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不过我与那些人不同,我是一心要搭救你的,绝对不会欺负你。”柳靖阳听他一再说要搭救自己,心中暗暗想道:“之前我遇到的那些人虽然个个凶恶得很,但却没有一个人似他这般虚伪的,这人劫持了我也就是了,却还要编些瞎话来哄骗我,当真是奸险之极。”于是说道:“你也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之所以要劫持于我,其实也就是想从我口中探听到有关莫问天失踪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