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陆然颔首,心思,却飘向了别处。
褚义又猛灌了几口酒,然后便茫然地望向天空,没有再说话。
不远处,鏖战仍在继续。
那一条原本不存在于现实的生死中线,有了厮杀,有了流血,有了倒地的仙人,有了伏诛的妖祟,竟然在眼前慢慢浮现,清晰,变成一道再不可消磨的痕迹。
变成了一条死线。
冲过这条死线,便能摸到生的边缘。
守住这条死线,就是不让死亡越界。
于是素不相识的两人,上来便要你死我活,有你无我。
这便是天道吗?
这更像是孩童的游戏吧?
正午,日头正烈,但它能烈过那年浊海的那一颗吗?
褚义的话,再加上自己一直以来的对这方世界的理解,陆然忽然灵光一现。
望着地上那道“死线”,又想到自己在高空之中看到的山峰与河谷,草木与野兽,还有纷离镇,巨目观,还有那消失了的“八仙楼”,乃至那个消失后出现的无底洞……
隐隐约约的,他好像知道了那位传说中的“教主”,那位“完仙”,那黑沉沉的巨目观,那些真仙们,那历山之主,那天道,他们在谋划些什么,他好像明白了【浮图】的真正涵义。
他将兴奋的目光投向可知子,却发现可知子也正定定看着自己。
“然哥儿……”可知子欲言又止。
“嗯?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公子和杨牙……会不会也在死区,正苦苦往这边赶呢。”
可知子微微一笑,浅蓝色的眼睛,有些躲闪。
陆然试图笑得潇洒而亲切:“你究竟想说什么?无碍的,我们是朋友,是一同经历了生死的好朋友。”
“我……我不能跟公子的朋友做朋友。”可知子还是那句说辞。
“没事,我跟回寰做的是陆然和回寰那两个朋友,我跟你做的朋友是陆然和可知子这两个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然的说辞,虽然有点烂,但是可知子听懂了。
可知子展开眉头,声音前所未有的清脆:“然哥儿,我想跟你说,我方才做了一个梦……”
陆然将身子坐正,将什么劳什子“天道”抛到了脑后。
然而眼前,突然有一道白中透着血色的枪花,朝着可知子的后心猛地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