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郝勤民所在的第四期小队便开始操练了,他们是新学员,因而操练极为刻苦,半年多的时间还算习惯,郝勤民渐渐的,也和大家打成一片,没有了架子,在队列之中,他显得很不起眼,不过这个家伙比从前要明显的健壮了许多,就好像一个小牛犊子,浑身带着朝气。
其实最难熬的就是晨操,刚刚起来,快速洗簌之后便是在号声中全副武装的集结,脚下笨重的靴子在队列行进中用不了多久便会汗淋淋的,裹脚布就好像湿了一样,磨得脚上生一层层的老茧。
在这里,大家渐渐的忘了他的世子身份,因为在讲武堂,每一个学员所有的个性都被磨了个一干二净,尤其是在操练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一模一样。
郝勤民的性子显得坚韧了许多,他挺直着腰板,踩着厚重的牛皮靴子,全副武装,在队列中一步步行进,教官手持着棍棒,朝着他们大吼,有时为了保持一个动作,浑身酸麻得像是触电一样,可是他身躯虽在颤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倒是这时候,一个讲武堂中的教官快步而来,在校场不远处大吼:“郝勤民,出列。”
郝勤民微微一愣,大是松口气,走出来。
“立即换一身衣衫,准你告假一日,回家探亲。”
“探……告假…”
“要叫大人。”
“是。大人!”
“立即出发,马车已经在等了,你的父亲回来了。”
父亲……
郝勤民这才有了模糊的印象。
事实上。郝勤民对这个爹的印象并不深刻,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与郝风楼的相处时间并不多,他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对于郝风楼的了解,无非来自于各种报纸和各种津津乐道的坊间流言,或是学堂教官的训示。定南王百战百胜,定南王公私分明。定南王所到之处,定南王殿下……
不得不说,有这么一个爹,给了郝勤民许多的风头。他心里也曾有过暗爽和骄傲,可与此同时,父亲对于他来说是遥远的,父亲属于谅山,属于谅山军,属于许多军民百姓,若说郝勤民和郝风楼之间的联系,只怕绝大多数,无非只剩下了血缘。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既为之骄傲,又颇有些将其视为楷模,可是同时。又带着几分幽怨和疏离,不过郝勤民依旧很兴奋,他终于想起自己和寻常人的不同,因为他看到教官说到自己父亲的时候,那眼眸中的敬畏,郝勤民连忙行了个军礼。高声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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