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速速驰援,只恐……”
永健的脸色惨然,却是无言以对。
良久,他长长出了口气,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个倭将勃然大怒,握着拳头大吼道:“殿下,要振作!”
永健却是苦笑,道:“我对不起皇国,辜负了陛下,今日……我们输了,不只是输了十万的将士,更是输了国运,我……永健乃是皇国罪人,宁愿剖腹,以谢其罪。”
几个倭将面面相觑,却是谁都没有劝说永健。
永健惨然道:“你们速去准备吧,明日正午,准备动刀。”
“还有,你们要立即去南京,想尽办法请求大明朝廷派兵驰援。”
“听说定国公阁下在镇江……”
听到徐景明,永健心里咯噔一下,最后却是苦笑摇头道:“我误信了奸人啊……”
说话之间,双眸已是泪光闪烁,一行清泪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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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明一口气跑到了镇江府,此时镇江守将自是亲自来迎,这儿也听说了崇明的事,作为金陵的门户,在这镇江,亦是震动,各路官兵已经云集于此,终于定国公来了,算是给大家吃了定心丸。
而这位定国公一脸惨然,一到了地方便不免抱怨。
“倭人实在无用,每日只知吹嘘他们有十万精兵,便是天兵下凡亦是不敢樱其锋芒,现在看来,实在是狗屁不如,朝廷误信了这些倭人,实在可笑。”
“不过诸位不必害怕,倭人靠不住,可是咱们自己岂有靠不住的道理?我这便上书,让陛下拨发十万精兵剿贼。”
他说罢,又摇摇头,才继续道:“这样大大的不妥,若只是上书,许多事讲不清楚,老子还是回京一趟才好。”
镇江守将面面相觑,大家还指着徐景明带着大家剿贼呢,结果这位定国公却是要回京。
眼见如此,大家都是沉默。
徐景明其实是觉得镇江也不安全的,天下谁不知道这谅山军进军神速,非常人所及,虽说自己若是被俘了,作为一个奸细,自然能得到极为体面的待遇,少不得还要和郝风楼在一起浅酌几杯,可话说回来,真正到了战场上,谁认得自己?他不怕被俘,就怕连被俘的机会都没有,刀剑无眼啊,火铳就更没眼了。
徐景明是个很实在的人,贪生怕死就贪生怕死,说逃就逃,绝没有什么道德上的负担,他大摇大摆地用过了饭,而后便带着一队人大张旗鼓地往金陵去了。
镇江距离金陵其实并不远,次日清早便到了金陵。
金陵城内倒还没有混乱,不过气氛却很是紧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朱高燧,就更不必说了,昨夜他是一宿未睡,他万万想不到郝风楼终于还是来了,自郝风楼出逃后,这是朱高燧与郝风楼第一次距离得如此之近,这位天子,此时已有些慌了手脚,先是乱发了一通脾气,躲在宫里痛斥徐景明昏聩。随后便召见了大臣,只是这些大臣却都是大眼瞪小眼,事态之严重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之外。
谁曾想到,那些谅山贼居然奇袭崇明岛呢。
于是所有人没有吭声,一个个看着黄淮。
黄淮的地位已经越来越重要,陛下的性子,近来都是忽冷忽热,阴晴不定,如今能主持大局的,怕也只有这位黄学士了。
黄淮苦笑,在短暂的沉默后,他慢悠悠地道:“谅山贼既是突袭崇明,又是坐了海船而来,以微臣愚见,他们的兵力只怕也是有限得很,京畿附近有精兵数十万,陛下,谅山贼的那些人马对我们产生不了威胁,唯一麻烦的是,有这么一支兵马在,便等于是如鲠在喉,如今在这京畿左近这么有一支贼军虎视眈眈,实在教人放心不下啊。”
“可是朝廷出兵去剿,以那郝风楼之能,这胜负还在难料之数,所以微臣的意思是,索性坚壁清野,与那谅山贼死耗下去,那里终究不是广州,人心都在朝廷,又何惧之有?”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当然,黄淮说这些话也是有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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