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条精壮的汉子聚在一起,如今却是出奇的绝望。
他们的生活本就单调,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许多人偶尔会耍一些钱,有人外头欠着债,也有人为了让妻儿过的好一些,比如会举债回家建个房子,他们并不害怕赊欠,因为他们有气力,只要有一口气在,气力便是换来银子,所有对美好生活的预期都在这一身气力身上。
而现如今,真正是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工钱在哪里?”
“是郝家和朝廷有纷争,朝廷不准咱们挖矿。”
“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更可怕的消息传来。
就在七十多里外的九龙寨,土人们反了。
三千土人,据说直接在山下的集市与差役发生了口角,最后有人直接杀了官,攻占了县城。、
究其原因,无非是从前总有商贾去集市收购木材,而土人们也会像从前一样,每隔赶集的日子便会下山交易,结果商贾们个个不见了踪影,这些木料顿时一钱不值,土人们不肯走,官府无奈,只得驱离,结果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天。
“不好,不好,历山矿反了,是周楚打的头,说是没有了活路,唯有奋力一搏。”
历山矿距离这里不过二十里,周楚大家都晓得,是个工头,他虽是工头,却颇为义气,在矿工中声望很高,如今他振臂一呼,竟是上千人直接提着各种工具与他走出了山去。
矿工们突然冷静下来。
他们意识到,受害的人已经不只是他们一个两个,他们也意识到,摆在他们面前的,似乎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死路,不能挖矿,而他们也再不愿意回到乡中租种土地,妻子孩子无人养活,便是自己,怕也不能再吃一顿饱饭,没有了生计,他们一无所有。
另一条路,就是像所有人一样,直接拿起工具,把这心里的愤怒统统发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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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沉默,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他们都看着别人的眼睛,希望从别人的眼中去牟取一个出路。
最后有人压低声音道:“反吧,反吧,大家都反了,咱们没有了活路……”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不可闻。
有人正色道:“不可啊,不可啊,谋反是要抄家灭族,是死路一条……”
这个声音却被另一个愤恨的声音所淹没:“不反,难道不是死路一条么?反,反他娘的,讨回咱们的工钱!”
许多地方,七零八落的响起一个声音:“反了,反了!”
愤怒的声音越来越多,而理智的声音终究被淹没。
那之前起头的人举着矿镐跳到了高处,杀气腾腾的道:“杀到府城去,平时咱们没少受那些狗娘养的东西欺压,今日,讨不回工钱,不给咱们挖矿,咱们便砸烂他们的脑袋!”
“杀!”
即便是方才理智的人,此时眼睛也都红了起来,他们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拳头又或者是工具,无数条手臂伸向天空方向。
“跟我来!”带头之人,一下跃下土堆,随即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桂林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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