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公……这是什么意思呢?
无论是什么意思,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对话,却终究还是悄然传了出去。
都察院,天子心意已决,御使们本来还肯安份,毕竟他们素知陛下的心性,这件事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可是突然之间却是有人开始躁动了,先,便是南京道御使刘石上奏,抨击郝家妄图扰乱圣听,蒙骗天子,恳请天子收回成命。
有人起了头,后头就开始一窝蜂了,大家像是疯了一样,这个大义凛然,那个一副拼命的架势。
京师之中,顿时流言四起,动荡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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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朱棣狠狠地拍案。
他的胸膛来回伏动,旋即将一份奏书撕了个粉碎。
这份奏书便是无数弹劾奏书之一,里头大言不惭,竟是要代表天下百姓,前来请命,就凭他一个小小御使也配代表天下百姓么?他代表天下百姓,岂不是说,朱棣是个独夫民贼,站在了天下百姓的对立面,若是不顺着他的话去做,便是昏君么?
朱棣狞笑,他怒了。
当然,冤有头债有主,这些个混账御使,还有一群凑热闹的清流,在朱棣眼里不值一提,而事实上,朱棣之所以愤怒,自然不会是这个原因。
这些人,算得了什么,在朱棣眼里,不过是一群蚂蚁而已,他站在高处,俯瞰众生,哪里会在乎这些人。
只是……
朱棣的眼眸掠过了一丝杀机。
事情看上去已经很清晰了,先是夏元吉极力反对,上了奏书,苦口婆心,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江山社稷,而紧接随后便是漫天的奏书进了宫中,这意味着什么?这些人当然是不值一提,可是为何夏元吉前脚来弹劾,大家就一窝蜂的来了。
结党!
拉帮结派!
莫非有些人认为,只要人多势众就可起到法不责众的效果,莫非以为,只要暗中笼络这些清流御使就可以形成舆论,左右宫中么?
岂有此理!
就在昨日,他还在为夏元吉的事踟躇不定,夏元吉虽然大胆,可毕竟还是有功的,而且品德、能力都不过,是君子,也是干才。可是现在来看,此人……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嘴上冠冕堂皇,背后却是机关算尽,以仗义为名,妄图拉帮结派,甚至想要改变自己的决策。
这当然绝不允许,任何一个天子都决不允许!
朱棣又拿起了夏元吉的奏书,这份奏书一直摆在案头上,而现在,他拿起来,对着奏书冷笑,睹物思人,仿佛在他的对面,就是那个面容清瘦,却总是‘大义凛然’的夏元吉。
最后,朱棣似乎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只是他的眸光却深邃了几分,他慢悠悠的道:“来人。”
一个太监,乖乖的从殿中的角落走出来,蹑手蹑脚,曲膝跪下,身子佝偻一团,作洗耳恭听状。
“传锦衣卫指挥使同知……”
“遵旨。”
那太监匆匆的离开了。
而在整个暖阁里,所有的宫人和太监大气不敢出,天子如老僧一般坐定,不一言,可是大家都明白,今日的陛下很生气,而且既然请了锦衣卫来,那么必定有人要倒霉了,能让陛下亲自喊锦衣卫来处置的人,必定不会是一个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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