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涨红了脸,低低抽泣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公爹和侄子面前,刘君酌半点脸面都不给她,这让她情何以堪?
何亭亭和何玄白在大门外,竖起耳朵将刘君酌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何玄白看向何亭亭,“这下你满意了吧?今天这事刘君酌没错,你倒好,把他也怨上了。这行李袋里,带了他的衣服没有?”
何亭亭嘴角翘起,有些不好意思,将脸蛋埋在归归的脖子间,“没、没有。我哪里知道他也会跟着我去……这里是他的家,我总不能把他带走的吧。”
“行了啊……”何玄白敲了敲何亭亭的脑袋,“刘君酌知道要和你共进退,倒是你,要把他撇下来。从这来说,是你的不对。”
何亭亭内疚的垂着头,抱紧了归归,“我们先上车。”
何玄白知道她知道自己错了,却没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认,当下就道,“那我拿行李上我的车,你等着刘君酌。”
何亭亭于是抱着归归走向刘君酌的车。
刘君酌从屋里走了出来,走得很快,顷刻间超越了何亭亭,帮她把车门拉开。
何亭亭坐了进去,调整好归归的位置。
等她将归归的位置调整好,刘君酌也已经坐了进去,慢慢发动车子。
车子行驶了出去,穿过岗哨,离开这片大院。
何亭亭低头玩了玩归归的手指,鼓起勇气,“君酌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刘君酌望着前方,并没有回头。
何亭亭既然打算要道歉,就决定要说个透彻,当下忙道,“对不起我没搞清楚状况就怨你,对不起我要回娘家竟然不跟你同进退,对不起我竟然不相信你,对不起我回娘家竟然没带你的衣服。”
“那以后还会不会再犯?”刘君酌又问。
何亭亭摇摇头,“保证不犯。”
归归跟着摇摇头,“保证不犯……”说着咯咯笑起来,挣扎向刘君酌,“爸爸,抱抱,打坏人——”
“好,爸爸打坏人。归归坐好,让妈妈抱着。”刘君酌柔声哄完归归,又问,“如果再犯呢?”
何亭亭楞了一下才知道这是问自己的,忙道,“如果再犯,随你处置。”
“那我可记住了。”刘君酌脸上带上了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
何亭亭从刘君酌的声音知道他此刻心情好了很多,便笑道,“君酌哥,你有空了使劲儿想,反正我不犯你就抓不到我的,我不怕。现在呢,好好开车,你的两个宝贝儿都在车上呢。”
“也不知哪个宝贝儿打算撇下我。”刘君酌说道。
何亭亭气短,“说好了以后不犯了嘛,你快翻篇。”
“那就翻篇儿吧……你打算在大哥家里住到什么时候?”刘君酌问。
何亭亭连想都不用想,“住到除夕那天吧。我们除夕早上再回来……”说完想到回来之后必定还会见到刘君雅,当下沉了脸,
“君酌哥,我可跟你说了,刘君雅呢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以后她有什么事,我是绝对不帮的,你也不许帮!”
“你不是说翻篇儿吗?”刘君酌反问。
何亭亭气结,“这事永远不能翻篇。今天她要是只说我,我少不得就忍了。可她竟然说了归归,归归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的命根子,谁都不许动,连骂都不许骂!”
“放心,归归也是我儿子,我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受欺负吗?”刘君酌声音冷冷的,“就听你的。”
何亭亭点点头,一口气这才消了,
“如果她是你亲妹,我少不得还是只能忍。可她又不是你的亲妹妹,我干嘛还忍她?她今天让归归玩水,对归归脱衣服视而不见,是她的本分,毕竟没有谁规定她要帮归归。不过我就记住了,将来她有事,我也是这样,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她可别想着怨我。”
刘君酌点点头,“这事就这么决定吧,你别老想着,自己气坏了自己。”
“嗯。”何亭亭点头应了,有何玄白撑腰,有刘君酌无条件呵护,她憋的气消了,自然就没打算继续想这事了。
刘家,二婶在自己房中哭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拿出手机给二叔打电话。
二叔向来是不管家里事的,听了二婶的哭诉,勃然大怒,“早叫你教好君雅你不听,由着性子宠着她,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姑嫂有天然矛盾,这也就罢了,她对归归就不能好点?归归怎么说也是刘家的血脉,是她侄子!”
“也不能全怨了我们家君雅啊,你不在场不知道何亭亭有多会说话,明明是她的错,却唱作俱佳,说成是君雅的错……君雅原本被我劝好了,她何亭亭提着拖把就来踹门,那叫一个凶神恶煞啊!”二嫂听到丈夫偏何亭亭,顿时不乐意了。
“你还帮她说话,你当我不知道君雅的性格呢!”二叔喝道,完了沉默了一会儿,叹道,
“君雅这性子,我实在担心啊。希望这次被亭亭打一顿,能改点脾气吧。我现在帮她相看,都不敢挑军中的人,全是选文职的,就怕以后她嫁了会挨揍……”
二婶默然,想想自己女儿的脾气和口舌,也是有些担心,顾不得说何亭亭了,忙问,“那你看得怎么样?文职的好,但也不能挑太壮的,高高瘦瘦的好。”
“我也是这个想法,还得要为人斯文,读书读得比较多……”二叔接连说了好几个要求。
二婶很高兴,却有些迟疑,“可是人家这么好,能看得上我们君雅吗?”
“门当户对的没戏,所以我找比我们家差一点儿的人家,将来由我们刘家罩着,君雅过得也会好点。”二叔说着,又叹了口气,“女儿我是心疼的,可亭亭和君酌有本事,我原想着退让些,让他们以后帮衬帮衬君雅的。可惜……”
二婶也可惜,现在已经闹僵了,估计是没有办法缓解了。
而且,她也没有能力缓解,因为刘君雅到现在还在发脾气,不时咒骂何亭亭几句。要她去道歉,只怕让她去死还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