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玄白吓了一跳,什么也没问,柔声哄了几声,就跟办公室里的人说了一声,起身下楼开车直奔刘家。
刘家闹成了一团,刘老爷子斥责了刘君雅,直气得刘君雅寻死觅活。
二婶这时已经明白,何亭亭打也打了,状也告了,妥妥的占了上风,忙马上哭着跟刘老爷子告状,
“君雅是有不对,她年纪小,不知道忌讳,说错了话,但是何至于就打她?先是两巴掌,之后又拿地拖的柄抽……她何亭亭知道疼她儿子,难道我就不心疼我的女儿吗?”
她想着,虽然不能让老爷子全信了她,完全原谅刘君雅,但好歹能让刘君雅的罪名不那么重。
刘老爷子一言不发,走到何亭亭房门口,“亭亭,归归怎么了?没事吧?有什么事你开门跟爷爷说,别自己一个人憋着……”
得,老爷子的态度很明显了,偏心偏得没边了。
二婶垂下头,咽下心中的愤怒。
刘老爷子又叫了一声,门忽然开了。
何亭亭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抱着同样红着眼睛的归归,“爷爷,我没什么,你回去休息着吧,别气坏了身体……”
“爷爷不用休息,不用休息……”刘老爷子说着对归归伸出手,“归归,来,跟曾祖抱抱……”
归归小身子一扭,小手紧紧地抱住何亭亭,“妈妈,回家——叫爸爸,打坏人……”
刘老爷子听得有些心酸,站着没说话。
何亭亭看向二堂弟,“你扶爷爷下去休息吧,安慰安慰爷爷……”说着,就关上了门。
刘老爷子看向二婶,“老二媳妇,你跟我下来。”
下了一楼,进了书房,老爷子示意二婶坐下来,自己也跟着坐下来,“我是公爹,论理不该跟你说什么,可现在老二在外地,我不好接家里的电话,老头子我,少不得厚着脸皮跟你说几句。”
“爸,我明白的。”二婶点点头说道。
刘老爷子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心疼君雅被打,可君雅今年二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现在在家里,闹得怎样也是一顿棍子的事,要是嫁了,嫁到本地还好,我们家能看顾些……”
他说到这里,咳了起来。
二婶连忙倒了杯茶递给刘老爷子,“爸,你别气,回头我会教君雅的……”
刘老爷子喝了口茶,摆摆手,继续说道,“要是嫁到别的省市,我们家鞭长莫及,谁能帮她?我们刘家是有几分势力,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若真出事了,我们家事后再做什么,也于事无补的,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这个道理……我平时也经常劝她……”二婶低声说道。至于劝的效果,她不好意思说。
刘老爷子表情变得欣慰了些,
“你知道就好,回头多劝劝君雅吧。今天这事,你肯定要怨我偏心,可你也得想想,君雅嫁出去的,好歹需要娘家支持的。老二和你在权势上是能支持,可是钱呢?君雅得罪狠了亭亭,就等于得罪狠了君酌,你说君酌以后肯不肯再帮君雅?”
二婶点点头,这些她都想得到,所以今天听到刘君雅和何亭亭口角时,便上来跟何亭亭说好话,希望何亭亭别在意刘君雅的话。
“钱这东西呢,是万万少不了的。老四当时是拿家里的钱创业的,所以他的生意大家都有份。可君酌的事业,是自己做起来的,虽然后来有老大和老大媳妇暗中支持,但认真说来,他是可以不分家里的。”
刘老爷子继续说得语重心长,“退一万步,君雅不需要君酌的钱,也得不到。可到时有孩子了,如果进不了体制内,需要弄个好职位,君酌那儿不是有现成的吗?她现在得罪狠了亭亭,你说这机会亭亭肯不肯给?”
二婶摇摇头,脸色有些难看。
闹到这个地步了,何亭亭又怎么可能会帮刘君雅?落井下石还差不多!
见二婶知道厉害,刘老爷子便挥挥手,示意二婶出去。
二婶离开书房,想了想,还是去找刘君雅。
刘老爷子有些疲惫,眼睛看着窗外,“老伴儿,如果你还在,你会怎么做?唉,孩子越大,争吵的就越多,我是管不过来了……”
他坐在窗外叹息了好久,直到二堂弟来敲门,说何玄白来访。
“你是说玄白来了?”刘老爷子眉心一跳,忙拄着拐杖起身,出了书房。
何玄白文质彬彬,见了刘老爷子,笑容满面地迎上来,“老爷子慢点走,虽则身体硬朗,可也得好生注意着……”
“一把老骨头,熬不了几年喽……”刘老爷子说完,让何玄白坐。
何玄白看了一眼二楼方向,“我很快就要走了,坐就不坐啦。”
刘老爷子不想跟何玄白互相试探,直接就问,“玄白,今天你来是……”
何玄白收敛了笑意,“是这样的,我接到亭亭的电话,说是想家了,让我来接她回去住几天。我听着电话里归归在哭,怕有什么事,这便过来了。”
“没什么事的,就是小孩子口角。”刘老爷子说道,“不如你今晚留下来吃个饭?”
何玄白摆摆手,温言道,
“饭就不吃了,我已经跟陆露说了,今晚陪亭亭出去吃……亭亭是我家唯一的女孩子,打小被我爸妈和我奶奶疼眼珠子一样疼大的,受不得委屈,若她做错了什么,还请老爷子不要怪她。也因她打小受不得委屈,所以说要回家,我少不得就得接她回去住几天的。”
刘老爷子是个大老粗,和何玄白这样的政客说话很累,当下就长叹一声,“那你接她回去住几天吧。等过年了,我再让君酌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