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嫁进何家之后,才慢慢学的。”陈惜颜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普通话差,此时倒能稳住没发火。
刘君雅再度喷笑,看了何亭亭一眼之后,才对陈惜颜笑道,“你还挺诚实的。”
何亭亭如何看不出刘君雅眼神的含义?不过想着刘君雅在闹笑话,她愣是忍着不出声。
“何三嫂不仅诚实,还很厉害。她是香江人,却学会了普通话,还会写简体字。”三堂妹十一月份在何家住过,见过陈惜颜写简体字,此时便嚷嚷了出来。
这个时候,香江和苔湾,是大陆人心中繁荣发达的地方,很叫大陆人向往。
所以陈惜颜“香江人”的身份一出,刘君雅便住了嘴,并羞红着脸没敢看陈惜颜,其他年轻小伙和小姑娘们都拿惊叹的目光盯着陈惜颜直瞧。
何亭亭看得直笑,目光频频落在刘君雅身上,显然是在看戏。
四堂弟忍不住问,“何三嫂,你为什么嫁到大陆来啊?香江不是很好吗?”
“香江是很好啊,但我喜欢的人在大陆,所以我就来大陆了。”陈惜颜继续用香江人特有的普通话回答。
“真美好!”三堂妹摇着脑袋感叹。
何亭亭听得直笑,伸手弹了弹三堂妹的脑门,“你懂什么啊。”
“我就懂……”三堂妹叫道,“我看过琼瑶阿姨的很多小说,她里面写的感情就是这么美好的。”
说话间,就到了专门拨给刘家人的一排卧室小楼前。
何亭亭指着卧室小楼,“这一小间有四个房子,每个都很宽敞,你们自己挑喜欢的住下。记得了,第一栋小楼留给爷爷住,谁也不许挑。”
刘君雅漫不经心地跟在堂妹身后进去找房子,当看到房子的大小和格局时,她的心翻腾起来。
要知道,在京城逢年过节时,刘家是住一栋小别墅的。住的人多了,小别墅的房间就有些不够,经常要两个人一张床。
而何家这里,一个人一间,竟然还十分宽敞,可真是奢侈。
不过更让她觉得奢侈的是,堂妹们去过何亭亭的卧室小楼之后,回来列清单似的说的那一长串衣服、鞋子、包包和各类首饰。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眼中的渔村小家碧玉,过得比她这个二代幸福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是说粤省重男轻女的吗?何亭亭作为一个女孩,怎么会这么受宠爱?
吃的、穿的、住的,估计连王建云也比不上!
何亭亭没理会刘君雅的嫉妒,她在招待谢婉青。
婆媳俩对彼此都不满意,但是却又不得不表现出自己很满意的样子,所以都有点难受。
终于可以分别时,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林玲玲看出女儿和谢婉青之间的不对劲,但是当着谢婉青的面,她什么也不说,远离谢婉青之后,她就拉着何亭亭的手训,“她是你婆婆,你得孝敬着她些。即使有时候她说得不对,你也让一让她。”
“都是人,凭什么要我让啊!你不知道,上次……”她巴拉巴拉地说起之前和谢婉青交手的事,说得很气愤,觉得谢婉青很过分,像旧社会爱摆款的婆婆。
林玲玲听得直叹气,“好了,别说了。我就问你,平时你奶奶说我,你见过我反驳吗?你是儿媳妇,适当忍让一番,尽量处好关系,免得让君酌夹在中间难受。”
何亭亭没词了,别的不说,就说对她的态度上,何奶奶就很不满林玲玲,经年对林玲玲唠叨,有时甚至是训的。可即使何奶奶训了林玲玲很多年,林玲玲还是忍让。
站在她的角度上,帮自己的何奶奶是很好的,所以向来不觉得林玲玲有多委屈。
见何亭亭不说话,林玲玲继续道,“你奶奶训我,你见着不少吧。可她除了训我,对我其实也很好,甚至还经常帮衬你外婆他们……你奶奶是我婆婆,所以我记着她的好,心里也放了把称,在大事上她对我好,小事上挑剔些也没什么。”
何亭亭马上想到谢婉青同意她不回京城过年,也同意让她在鹏城生孩子。
她忍不住反思自己对谢婉青的态度。
也许是谢婉青曾经反对过她和刘君酌,甚至在她少年时奚落过她,所以在她心目中,谢婉青对她总是不满和挑剔,可事实上,除了结婚第三天叫她起来做早餐,谢婉青并没有怎么为难过她。
即使是谢婉青南下,和她交手那三次,认真说来,可能也是习惯不同造成的,说不出谁对谁错。
林玲玲见何亭亭不说话,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想想。那什么退一步豪阔天空,在生活中是很适用的。”
“我看看吧。”何亭亭说道。
她观察观察,看谢婉青对她是怎样的,如果真的还不错,那她也让让谢婉青好了。
腊月廿八,苔湾那里一部电视剧播放了,何亭亭在上面看到了沈红颜的脸。
看到沈红颜那一瞬间,何亭亭有些愕然。
这个人,她其实已经忘了她的存在,看到了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仇人。
电视里的沈红颜,看起来变化不大,只是法令纹比过去深了,扮演起小姑娘时,略显苍老的眼神让人觉得违和。除此之外,她还是美丽的。
三堂妹指着沈红颜问,“亭亭嫂子,她是不是就是村子里的?”
“是啊,以前是住在这里的。79年偷渡去了香江,后来又去了苔湾。”何亭亭点点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在苔湾的势力,半晌发现几乎没有,便决定暂时不管沈红颜。
“那个阿may也是这里的,对不对?我看过她的采访,她说过她是这里的。”三堂弟问。
何亭亭继续点头,“她也是这里的。”
“这个村子可真是人杰地灵啊!”三堂妹奶声奶气地说道。
刘君雅暗暗放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何亭亭,“她们都偷渡成功了,真幸运。我记得亭亭也曾偷渡过的吧,怎么就失败了呢?”
“哦,我是为了等君酌哥南下和我相识啊。”何亭亭眉毛也没抬,就懒洋洋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