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何亭亭心里如何说服自己,当看到何玄连踊跃发表意见,自己却不能像过去那样紧随其后,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刘君酌知道她的想法,但是却知道何亭亭的确不适合像婚前那样插手家里事的,所以他带何亭亭出门了。
像少年时一样,开着车在鹏城乱窜,去到一个熟悉点儿的建筑,就下车来拍照,并回忆十年前的鹏城。
何亭亭因为经常出门,还真把心思放下了,每天玩得高高兴兴的。
这天早上,何亭亭和刘君酌刚准备出门,就被何玄连叫住了,“亭亭,你和君酌这几天怎么老往外跑?有急事吗?”
“就是出去走走……”何亭亭如实说道。
何玄连眉头皱得能夹苍蝇,“这大热的天你们往外跑做什么?别出门了,在家歇着,也当帮我们出主意。”
“出什么主意?”何亭亭心下一跳,连忙问。
何玄连笑道,“开工厂的主意啊。我们家想买回何家祖宅,所以答应了当地政府的条件。”
“你们商量就行啦,我最近精力不济。”何亭亭连忙摆摆手,心里却酸涩得不行。
何玄连看了看天色,瞪了刘君酌一眼,对何亭亭道,“你精力不济就在家躺着,别听刘君酌的撺掇往外跑,听说……咳咳,总之你需要多休息。”
“我们开车呢。”何亭亭说道,“坐在车里不累的,而且车里有空调,不会热。”
何玄连将威胁的目光看向刘君酌,刘君酌给了他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何玄连见刘君酌不受威胁,只得看向何亭亭,“三哥叫不动你了是不是?这大热的天你要真敢往外跑,三哥可就生气了。这姑娘家啊,结婚了之后——”
“三哥,够了!”刘君酌皱着眉头打断了何玄连的话,伸手揽着何亭亭的肩膀,担忧地看着她。
何亭亭白了脸色,看向何玄连的目光带着怒火带着泪水,大声吼道,
“姑娘家怎么了?结婚了怎么了?难道我还不能结婚了啊?我嫁出去了你们把我当作泼出去的水,做什么事都不带我商量。现在想管我了,就来嫌弃我不听话,凭什么啊?”
何玄连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那么说了一嘴,妹妹竟然就爆发了,他不解地看向刘君酌,却见刘君酌抱着何亭亭直哄,间或给了自己几个白眼,就更不解了。
平心而论,他说的话不算过分吧,在何亭亭婚前,他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啊。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何奶奶焦急地从屋里出来,“怎么吵起来了?老三你是哥哥,怎么不让着亭亭?”
她身后,二奶奶和抱着孩子的慕容侍玉及陈惜颜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不解地看向两人。
何亭亭前几天心里一直有火,这两天出去玩了,才把那火压下去,眼下被何玄连点着,根本控制不了,所以她推开刘君酌的手,哭着叫道,“什么哥哥啊,我嫁出去了,你们就不当我是何家的了,还说什么哥哥,还让什么?”
她越说越委屈,上辈子一直躺着,却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没想到这辈子结了婚,一切就变了。
“亭亭,不许这样说。你要这样说,奶奶可就伤心了。这家里,奶奶最疼的,可一直是你。”刘君酌重新将手放回何亭亭的肩膀,低声哄道。
何亭亭听了这话,忍不住看向何奶奶,见何奶奶颤巍巍地走来,目光关切而担忧地注视着自己,一如从前,不由得有些后悔,便低下头哭,再不说话。
这时何奶奶走到了何亭亭跟前,伸手去擦何亭亭的眼泪,“亭亭,你永远是奶奶的心肝宝贝,怎么就不是何家的了?谁要说这样的话,奶奶可饶不了他。”
她说着,目光就看向了何玄连。
何亭亭听了这话,心中更委屈了,抱着何奶奶哭了起来。
陈惜颜也有些怀疑地看向何玄连,“何老三,你没那么肤浅吧?你以前对亭亭很好的啊,总不能因为她嫁出去了就对她不好吧?”
“我比窦娥还怨,我什么都没说,怎么你们就拿我问罪了?”何玄连也委屈了,向刘君酌开火,“刘君酌,你是不是怕亭亭总住娘家,所以在亭亭面前说我们何家人的坏话了?”
刘君酌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和何奶奶一起哄何亭亭。
之后,他又把何亭亭抱回房间,哄着她睡了过去。
何亭亭睁开眼睛的时候,刘君酌正坐在她床边看书。
“小心点起来……”刘君酌见她要起来,忙放下书把她抱起来,“还睡不睡?不睡就先喝点水。”
何亭亭点头,喝了几口刘君酌递过来的水,想起睡前发生的事,有些愧疚,有些不好意思,压低声音问刘君酌,“后来奶奶没问什么吧?”
“问了。”刘君酌回道。
何亭亭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惊慌地问,“问什么了?”
“问你为什么突然哭了,三哥怎么欺负你了。”刘君酌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我怕奶奶他们担心,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何亭亭的脸瞬间绿了,指甲掐住刘君酌,“你怎么能说!你怎么能说!”这下,不知道何奶奶和几个嫂嫂会怎么想她了。
“有误会就要解开啊。”刘君酌说得天经地义,“这事不说,你装在心里总是难受的,不如敞开了说。”
他原先以为带她出去玩,她真的放下了,没想到不但没放下,还装进瓶子里发酵了。今天这一爆发,可真惊人。
何亭亭少不得埋怨刘君酌几句,之后她握在卧室小楼,没敢下楼。
又坐了一阵,她站起身,“君酌哥,我们收拾东西去桃园路那边住吧。这会儿奶奶和三哥他们估计都忙,我们悄悄地走,别打扰他们了。”
“亭亭,你可能真的怀孕了。”刘君酌低头,拿温柔得要滴出水的目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