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从谢家出来,心里有些闷闷的,但是这些事也只能这样了,等大家慢慢看开吧。
至于谢青青去了哪里,她没有问。她已经跟谢家表明,容不下谢青青了,无论谢家怎么做,她以后看到谢青青,都是会出手的,所以不用再问,免得又生出不愉快来。
何亭亭走出不远,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便回头去看。
身后来的人是林蓉,她见何亭亭回头,便笑了笑,加快脚步走了上来。
“蓉姨……”何亭亭打招呼。
林蓉拍拍何亭亭的肩膀,“我们散散步,说说话。”
何亭亭觉得面对温柔的林蓉,她瞬间变成了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两人肩并着肩往前走,举目看着这个村庄这十多年来的变化。
林蓉感慨道,“以前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日子。”
“我们会越来越好的。”何亭亭笑着说道。
林蓉点点头,继续道,“那时从早上干到晚上,也混不到个温饱,日子太难熬了。饥饿的时候,逮着什么都吃,树皮、嫩芽,每天饿得发晕,我有时在想,也许一辈子就这样过了。没想到,改革开放了,一切都变好了。”
她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她那个抛妻弃子的前夫,顿了顿,便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回想从前,她只是心疼永远留在海湾里的二儿子。可怜他还没长大,未曾到达心心念念的香江,又无法去到沈家村跟着她和小儿子在沈家村扎根。
岁月多磨难,可是总比无法再体会要幸福。她的二儿子再也没有办法长大,再也没有办法经历酸甜苦辣了。
何亭亭点头,“当时说改革开放,很多人都不信,觉得像以前的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没用。现在看来,多有用啊。”大家不再像以前那样赤贫了,纵使还有人吃不饱,但基数变小了。
当然,国家在国际上的地位,还是很低微的。
“我那时也不信……”林蓉满腔感慨,跟何亭亭提起从前的事。
两人沿着村子的道路,往香水公司的方向行去,快到香水公司了,林蓉住了话题,轻声道,“说来是我对不起你,没能帮你讨回公道。谢青青被我送去香江了,我让她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她不出现在我面前就好。”何亭亭轻声说道。她知道林蓉未必能狠下心来对付谢青青的,毕竟她跟谢青青一起生活了很多年,感受得到谢青青对她的真心孺慕和孝敬。
“你放心,我和临风临蔚都说过了,她以后如果赶回来或者敢算计你,我们都不会放过她的。”林蓉说着,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转过身来和何亭亭面对面,直视何亭亭的眼睛,
“蓉姨对不起你……可是蓉姨也没有办法,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其实我心里已经把她当我的女儿了的。这么多年来,她孝敬我、爱护我,我都能感受得到。要对这样一个人赶尽杀绝,我做不出来。”
何亭亭摇摇头,“蓉姨,你不用多说了,这事我不怪你。不过我事先跟你说清楚,如果谢青青以后再敢对我出手,我就绝对不会留情的了。”
“我会告诉她的。”林蓉点点头说道,说完凝视着何亭亭,“亭亭,谢谢你。”何亭亭愿意这样,想来也是看在她的份上,这让她心里更加歉疚了。
毕竟,她的命是何亭亭救回来的,还是两次;她和谢临风在颠沛流离中最终被沈家村接纳,也是何家帮的忙;谢临风当年偷渡去香江找谢临蔚,是何学出面帮忙的,就连路费,也是何学偷偷赠予的。
可以说,何家对她谢家是有大恩的,她谢家该好好报答才是。可惜她报答不了多少,还收养了个暗地里害何亭亭的养女,还略略偏心于养女。
林蓉家祖上也是书香世家,很重视知恩图报,可惜她却没有做到。
何亭亭摆摆手,“不用客气。”
和林蓉分别之后,何亭亭想了想,拿了自己帮谢临风设计的图纸,再次去到谢家。
谢临风和九爷都在家,并没有回香江,见了何亭亭,兄弟俩都很是热情。
尤其是九爷,行为动作和语言等,完全称得上是狗腿子了,可惜何亭亭还是不理他。
又过两日,学校开学了,何亭亭回校上课。
香江,沈红颜结交的红火帮帮内人员帮向很多曾经住在庙街的老人打听了丁香和汉爷的旧事,得到的消息都是说汉爷跟个姓张的女人私奔,抛下丁香一个孤零零守在庙街。
此外,这些人都说,丁香很可怜,这些年来一直等着汉爷回来,没有再找别的男人,一个人慢慢枯萎。
在庙街住过的这些老人口中,丁香是世界上第一痴情人,汉爷是世界上第一薄幸负心汉。
他们觉得丁香命不好,一出生就和汉爷做了邻居,后来成了青梅竹马。两家祖上都是自香江开埠之后才南下的,天地间地方那么大,城市那么多,街道林立,偏生他们住到了一处,上演了一出悲剧。
沈红颜可没有谁可怜这样的多愁善感,她烦躁于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这件事对她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她只是在拍戏空隙才会想起这事,并查问一下。
这天她的一部戏完美杀青,让她有一个长达一个月的假期。
人活着,就是为了过得好。沈红颜为了让自己过得更惬意,在没有工的时候,喜欢窝在屋里休息,哪里也不去。
当她在客厅中无所事事地转着遥控时,张婆婆走了进来。
“你在打听丁香和汉爷的事吗?有什么结果没有?”张婆婆压低声音问。
沈红颜瞥了她一眼,心里很不舒服,她觉得她被这个自恋的老太婆冒犯了,便瞥了一眼,“这不是你有资格打听的事。”她的意思是,张婆婆没有资格找她打听消息。
张婆婆面上一滞,垂下头来,就想放弃,可是在她转身要离开时,她脑海里闪现年轻时候的汉爷。
曾经那么爱她的人,怎么会悄悄地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有可能的事,汉爷早就死了,死在丁香手里。
她要查出来,她要搞清楚这件事。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仍旧恭敬地走到沈红颜跟前,“汉爷一定是被丁香杀死的,你可以找人潜入丁香住处看看。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