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紧紧地捏着王雅兰的肩膀,“可是你什么都不做,你父母还会把手伸向你两个幼小的妹妹。你得有东西震慑他们,你得让他们感觉到恐惧!”
李真真擦去眼泪,看着何亭亭和王雅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原本也是主张告的,可是诚如王雅兰所言,告了之后,就闹得人尽皆知了,这样的后果太可怕,王雅兰未必能接受。
“我可以拿我这件事威胁他们。”王雅兰双手握着床上的棉被,咬着牙说道。她的目光里带着凶狠,似乎还有威胁还没说出口。
何亭亭气得不住地摇王雅兰,“那有什么用?等他们做了,你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不明白,王雅兰为什么要想那么多,而不是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王雅兰还没说话,外面忽然传来方秀兰喝骂王雅竹的声音,“敢骗我,回去我打断你的腿!”
何亭亭愣了一下,从这声音来看,方秀兰距离王家已经很近了,她现在才发现,想来是刚才太过出神,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你们走吧,他们回来了,我们这里,又要有战争了。”王雅兰麻木而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李真真忙站起来,拉着何亭亭就要离开。
何亭亭反手握住李真真的手,冷笑道,“不,真真,我们不用走,我就不信方秀兰敢怎么样。”
她本来就看不上方秀兰和王良生两口子,经过这件事之后,更是觉得两人猪狗不如。
这时外面又传来了方秀兰的声音,“这两天记得做饭喂猪,我要帮你二姐把事办了,虽然说年龄还没到,但是过去住几年,也就差不多了。”
李真真听着方秀兰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一把甩开何亭亭的手,冲了出去,“方秀兰,你还是不是人了,有你这样卖女儿的吗?”
何亭亭没拉住人,只得也跟着出去了。
她才走到门口,就看到方秀兰指着李真真骂,“你爸妈没教你要尊重长辈吗?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李真真我告诉你,我等会就去问问你的爸妈,问他们是怎么教你的。”
何亭亭听了,秀眉一竖,喝道,“你还有脸说自己是长辈吗?看你做的是什么事?比流|氓还不如。”
虽然何家的家教不许这么直白地骂长辈级的人物,可是何亭亭实在太生气了,压根就将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何亭亭,这是我家的家事,你何家可管不着。”方秀兰见了何亭亭,无形中就觉得自己矮了几分,所以说话也就没有原先的硬气了。
何亭亭冷笑道,“我还真管不着,所以正准备回去,找村里人问问,卖女儿是哪里的做派。现在虽然不是过去了,但是包办婚姻,买卖童养媳,到底是不合法的吧?”
她不会吵架,可是此时觉得气极,所以竟然超常发挥,说得前所未有地给力。
“你胡说八道。我这里是正常的帮女儿订亲,不信你就问问雅兰,问她是不是愿意。”方秀兰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何家虽然有钱有势,但是也管不到我王家头上。”
刘君酌上前来,鄙夷地看向方秀兰,“亭亭说了,没打算管你们家的事,只是好奇问问而已。至于是不是定亲,那得大家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按他的性子,才懒得费口舌呢,直接揍或者套了麻袋揍,保证爽快得很。
可是何亭亭要这样,他少不得就陪着她,做她的后盾了。
方秀兰见刘君酌说话,心里就更怵了,喝道,“这里是我家,你们赶紧给我出去,不然我就要赶人了。还有,生按白造到我家身上,我家也不会忍的。”
“村里人会告诉你,是不是生按白造的。”何亭亭冷冷地说完,拉着李真真就要出去。
这时忽然听得一人道,“不是生按白造的,是证据确凿的,我已经拿到证据,并且去派出所报案了。”
何亭亭和李真真听到这声音,俱是大喜,转身看向门外。
只是这一看,那喜意马上落了下来,变成了恐慌和担忧。
门外,站着异常狼狈的王雅梅以及两个身穿制服的人。两个穿制服的,显然是派出所的人。
方秀兰一听王雅梅的声音,眉头就竖起来,一边扭头回去看一边骂,“你这赔钱货,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骂到这里,看到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再也骂不下去了,且脸色瞬间变得刷白。
“雅梅,你……”李真真看着王雅梅,很是惴惴不安。
何亭亭也是心中忐忑,她不敢确定王雅梅是被捉了还是带人回来报案的。
“我故意伤人我认罪,可是有人欺负了我二妹,我有仇报仇,拿了证据去报案了。”王雅梅冲何亭亭和李真真露出个笑容来,眼圈却瞬间红了,但并没有流眼泪。
没有人知道,昨夜一整夜以及今天一上午,她以十四岁的年龄,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承受了什么。
“你敢——”方秀兰下意识就想威胁,可是目光扫到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吓得马上改了口,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我们没有,我女儿她、她、她恨我们不让她读书,故意来害我们的……”
个子高的制服严肃着一张脸,“证据我们已经拿到了,下面带人回去调查,到底是不是,调查过就知道了。”
方秀兰听到这里,腿一软,瞬间坐倒在地上,“不,不……没有……不是……”
何亭亭看到方秀兰这个样子,觉得可笑至极,可是眼角余光看到王雅梅狼狈的样子,又觉得心酸。
不知道王雅梅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了派出所,又带着人上门来的。
她只知道,王雅梅这么做,心中对王良生和方秀兰是半点亲情也没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