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李真真点点头,随即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亭亭,今年我们初中毕业要升高中,你记得一定要去扫墓,让你爷爷保佑你考上鹏城中学啊。”
“对,亭亭你一定要记得啊。”王雅梅也认真地叮嘱道。
鹏城本地人十分迷信,李家、王家搬来之后,也深受影响。就是何家,在这方面做派也和本地人差不多了。
何亭亭点点头,“我会去的。”她家只有她爷爷的坟墓在鹏城,葬在大山深处,需要每年翻山越岭去祭拜,所以她虽然怕蛇,但是只去一个地方倒也还能接受。
“我们家在鹏城的山比较少,沈家的山就多了。每年都要去拜足两天,走了好远的路呢。”李真真说道。她这里的“山”是指坟墓,葬的都是拜祭人的先人。
王雅梅也点点头,她们都只知道葬在鹏城的祖上了,其余的离他们太遥远了。
何亭亭听了,不由得问,“我爸从前年开始,每年秋分都会回老家扫墓,你们家不回去吗?”
何家到了南方,这祭祖的习俗就和南方一样了,每年都会在清明或者秋分时节扫墓,拜祭祖上。过去是没机会,从前年开始,环境松动了,何学就每年都会回去拜祭了。
虽然说何家也学南方氏族沈家一样,新建了宗祠,把祖宗的牌位添上,每年逢年过节都拜祭先人,但是这还是无法代表像一年一次这种级别的扫墓的。
“我爸说过了,老家那里还有别的兄弟,别的兄弟会拜祭的,我们太远,就拜牌位了。”李真真实说道。
王雅梅则道,“我听我奶奶说,我们老家不兴南方这种翻山越岭的扫墓的,而且只拜祭最近的几代,再以前的就不管了。”
何亭亭听了,便点点头,不再说话了。各地习俗的问题,倒没什么好说的。
“走吧,我们回去——”李真真拥着何亭亭的肩膀,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看向站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刘君酌,“君酌哥,我们回去吧。”
“嗯。”刘君酌应了一句,跟着一起走了。
这回来了李真真和王雅梅两个女孩子,他就不好跟何亭亭并排了。
失落着心情,他抬起脚步,一步一步,跟在何亭亭身后,踏着她的影子前行。
走几步,扭头看到叠在一起的两个影子,刘君酌失落的心情开始放晴。
才十四岁的少年,初次明白自己的少年心事,即使踏着影子,却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和雀跃。
他甚至想,就这样跟着她,走上一辈子也是很好很好的。
鲜花在绽放,春风在吹拂,香味在弥漫,少女在前方,这是一个美好得连最美丽的汉语都无法形容得出来的世界。
刘从言晚上回来,觉得自己侄子看着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可是具体是怎么个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临睡前,他专门找到人,关心了一句,“今天没什么事吧?”
“没事,哪里有什么事!”刘君酌本来是坐着的,闻言瞬间弹了起来,青涩的俊脸瞬间爆红。
刘从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自己侄子。
如果这还叫没事,那什么样子才算有事?
“小叔,我真的没事,你快睡吧,你还没结婚,晚睡了身体不好,小心娶不到老婆。”刘君酌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连忙转移话题催促刘从言闪人。
刘从言却不动,上下打量了自己侄子一番,越是打量越是心惊,这小子该不会坠入情网了吧?
十来岁的青葱少年,说来也是时候了。
只是,到底会是哪个女孩子让他突然开窍呢?
刘从言马上想到的是何亭亭,可是第一时间就否定了,何亭亭在侄子身边那么长时间了,如果是她,侄子不可能现在才回过味来啊。
可是如果不是何亭亭,那到底会是谁呢?
刘从言盯着侄子,回忆着侄子来到南方之后发生的事,还是将目标锁定了何亭亭。
这傻小子第一天就跟何亭亭玩得跟老友似的,那态度迁就得不行,那笑容欢喜得不行。之后更是马上改变主意,甚至冒着被何玄连挤兑的危险,要挟自己,要自己让他读紫竹中学。
住到何家之后,这小子大部分时间也是围着何亭亭打转的。
估计从一见面就开始了,可是傻小子迟钝青涩,什么都不懂,愣是到了现在才情窦初开,明了自己的心事。
这么想着,刘从言凝视着脸红红的侄子,开口试探,“亭亭……”
“不关亭亭的事,真的,我没有喜欢亭亭,真的没有——”刘君酌马上心虚地回答,一脸的欲盖弥彰。
刘从言被口水呛得咳了起来,可是脸上和目光中的难以置信却还是清楚地表现了出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打架凶狠行事狠辣的侄子,在这方面能够纯情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