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酌的脸微微有些阴沉,心里也有些不快,但还是压下去了,道,“沈云飞做的风筝不好看,而且飞不上去。我做的不仅漂亮,还很容易飞上天,你试试就知道了。”
何亭亭听他一味贬低沈云飞的风筝,分明认为他自己一点错也没有,更生气了,仰起下巴,“可我就是喜欢云飞哥的风筝,不喜欢你的风筝,我就是不放你的风筝!”
“你不放就算了,我也不要了,撕掉了一了百了。”刘君酌也恼了,说完将手中的玫瑰风筝横竖各撕了一下,然后扔到地上狠狠地踩起来。
他本身就心高气傲,加上见何亭亭拿了沈云飞的风筝放本就不快,这会儿哄了这么久见何亭亭还是不理他,反而说偏喜欢沈云飞的风筝,便再也忍不住了,也发了脾气。
何亭亭见一只漂亮的玫瑰风筝转眼成了四瓣,只靠着中间龙骨连着,心中不舍至极,加上见刘君酌错了却还发脾气,更觉委屈,当下鼻子发酸,眼睛湿了,气道,“你踩啊,踩坏了最好不过,反正也不是我做的,看谁心疼!”
“我才不心疼呢,踩坏了就踩坏了。就是有人不守信用,昨晚明明答应了放我做的风筝的,今日却失信于人。”刘君酌一边踩风筝一边说着气话。
他见何亭亭两眼泪汪汪的,嫣红的小嘴委屈得微嘟,心中本已发软,着实不舍,差点就要让步了。可一听到何亭亭叫踩,大为恼怒,又想起何亭亭愿意放沈云飞的风筝也不放自己这个更漂亮的,心里酸得跟吃了柠檬似的,便憋着气反唇相讥。
何亭亭红着眼睛气道,“我又没说不放,我迟点放也是放。谁让你小气,只准我放你的风筝,不许放别人的风筝!”
刘君酌听他说自己小气,更加生气了,伸手抢过何亭亭手中的风筝,几下撕开,又狠狠地踩了几脚,
“那你去放沈云飞的破烂风筝啊,那么丑,保准放不起来!你也去跟他好得了,不用理会我……不过你想放起来也难,他送你一只,我就踩破一只!你永远别想放他做的风筝!”
何亭亭见地上的玫瑰风筝和普通风筝转眼就破破烂烂,又听他这话说得野蛮,心中委屈更甚,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转身跑了。
她一边哭一边往家里跑,跑出几步看到何学也不肯停,反而更加委屈地跑进家门,往自己的房间飞奔。
刘君酌见何亭亭哭了,而且转身就跑,顿时就慌了,拔腿就要追。
可是跑出两步,他觉得自己没有错,便堪堪停住脚步,握着拳头往回走。走到踩坏了的两只风筝处,低头看了又看,沉默着蹲坐下来将玫瑰风筝捡起来。
他明明是想把这只漂亮的玫瑰风筝送给她放,让她高兴的,怎么最后惹哭了她呢?
想起刚才何亭亭的脸蛋因飞跑而变得嫣红,又因委屈而泫然欲泣的样子,刘君酌止不住地心软和后悔。他将玫瑰风筝打量了一遍,见只是破了并没有缺什么,便抿了抿薄唇,又伸手去捡沈云飞那只风筝。
将两只风筝拿在手中,他飞快地站起来,跑向何宅。
因为跑得太快太急,他压根没看到何学。
何学盯着刘君酌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不插手。
他们原本什么都不懂,只怕他插手了反而就什么都懂了,相比之下,还是让他们懵懵懂懂比较好。
刘君酌跑进何家大宅,先去了何家厨房,将沈云飞的风筝扔进熬着汤的灶下,烧了个精光,这才拿着玫瑰风筝,直跑到何亭亭卧室小楼下面。
他直觉她就在里面。
果然,他才到楼下,就听到里头何亭亭低低的抽泣声了。
刘君酌听着这低低的哭声,心里更后悔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何亭亭哭。
细细的小小的哭声,毫无她笑起来的张扬,反而像长在石缝间的兰花遇上了绵绵春雨,叫人怜惜又心疼。
刘君酌低头看手中的玫瑰风筝,粘起来的花瓣已经碎了,那些叶子也七零八落。
他握紧拳头,有种打自己几拳的冲动。
“亭亭——”他将拳头撑开成掌,开始拍打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