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思醒来的时候看见淡红色的帷帐,绣花的锦被,有淡淡的香气从枕边传来;一身碎花素裙的女子正趴在床边,与他离得那么近。
他忽然坐起身,胸口微微起伏,左手本能地下扣,却没能握到自己的铁剑,而是握到一只柔软的手。
他眉头一皱,忙松开手。
“何大侠...你醒了...”,
洛绮月被他惊醒,拭了拭睡眼惺忪的眼睛,感受到手腕上残留的温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但旋即便听到何不思道:“我的剑”,
洛绮月眼珠转了转,从身侧取过他的剑递给他,道:“在这里,我一直替你保管着”,
“多谢”,
何不思接过剑。
洛绮月展颜笑道:“原来你也会说谢的吗?”,
少女一般的甜笑,少有妩媚之色。
身上那件颇多风尘之色的裙子也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素色的留仙裙,薄施粉黛,一颦一笑都已与以前不同,像是洗净了铅华。
何不思略一点头,手指轻轻**过剑身便不再言语。
剑客有很多种,有的剑客坚信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有的剑客执着于神兵利器,也有的剑客只把剑当做工具,就如同屠刀一般。
何不思与他们都不同,对他来说剑是朋友,在他最痛苦的岁月里是这柄剑陪他度过那些悲欢离合,是这柄剑陪他一次次出生入死,虽然这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铁剑,但对他而言却早已经意义非凡。
所以即便陆鸿送了他正阳剑他也只是把他小心地收在乾元袋里,真正用的还是这把平凡无奇的铁剑。
洛绮月笑了一笑,看着他的脸,忽然问道:“程师姐是谁...你...叫过她的名字”,
他昏迷的几天里手指一直都紧紧握着,有时身体蜷缩着,眉头紧蹙;她知道他一定有痛苦不堪的过往,清醒时他能抑制住自己的感情,但昏迷时有些事却由不得他。
内心再强大,有些事也无法忘记。
洛绮月不知道多少次心痛地握住他的手,直到那一天,他用痛苦的声音轻唤出那个名字,她心如刀割。
她忽然发现,这个与她认识并不久的少年对她而言已是一种毒药。
人对感情总有一种误解,以为自己喜欢某一种类型之人的人们总是会不经意间遇到一个人,那个人会让他们抛弃过往的所有标准,此生非他不可。
她的变化很大,无论是衣装打扮还是说话的方式,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但何不思却好像偏偏看不出来,只是淡淡道:“朋友”,
于他而言,程瑶迦是一个极特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