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成了,孙瑶前日说,你要开宗立派,你知道开宗立派意味着什么,它并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事,开宗立派需要大量的灵石,药草,法宝,钱财,功法典籍......这几百年来,府库中一共只有黄金六万两,白银三十万两,灵石储备不到一吨,药草四百斤,古书千余本,法宝三百余件,这些都是村民们和各位先辈代代节省下来的,几百年来只有这么一点家底,一旦你开宗立派,府库中一切金银玉帛势必都要归你所有,但这些东西又够你消耗多久?”,
陆鸿默然不语。
他自然知道开宗立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钱财维持日常开销,外加打点,需要灵石和功法供门人弟子修炼之用,需要根基雄厚,修为高深的供奉和长老坐镇,需要置办炼丹炉,模具等,每一笔开销都极大。
现在的人拜师求道又极看中门派底蕴,一些小宗门没准今天在,明天就被仇家灭门,自然不会有人愿意拜入这等山门。
陆鸿眼下虽然名声在外,但到底年轻了些,能否招到门人弟子着实不敢保证。
到时若是门庭冷落,寂寥无人,这府库中的钱财可就是白白消耗了。
“对我们来说,这是一场豪赌,是把杏花村几百年积蓄下来的家底赌在你一个人身上,原本,我等为你出生入死,刀山火海也无话可说,但陆鸿,恕我直言,这十四年来你的表现不值得我们如此豪赌”,
稽少康道:“杏花村历代传人多事洒脱风流之人,但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责任,上代的任非踪虽然放浪形骸,但大节不亏,自始至终都为仙门咒怨而努力,为此不惜与杜合欢恶斗,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所以他虽然失败了,但我们并不怨他”,
“他的确尽力了,但陆鸿,你却不同”,
“你外出三年,我们听到的消息多是你招惹万劫海的妖魔,和人争花魁而争风吃醋,甚至见色起意,杀人行凶,恶名四起,陆鸿,你如此荒唐,我们怎能把府库放心交给你”,
“即便交给你,又有谁能保证那什么晏小曼,鱼幼薇在你耳边吹得枕头风你会不为所动,谁又知道你动用府库里的钱财是吃喝嫖赌,还是开宗立派?”,
一番话说的刻薄刺耳,但却又鞭辟入里。
众人都生出怒意,显然他们对陆鸿也有怨怼,原本垂着眼角的那两人也抬起头,皱起了眉头。
孙瑶冷笑道:“前辈这番话就是存心挑拨了,鸿儿是青丘国的驸马,袁淳罡亲传弟子,拜剑红楼下任楼主,又是不是出的剑道奇才,丙字名人榜上的天下第一,这身份,这名号天下皆知,你却只知道那些风流韵事,究竟该说你是对他有偏见还是居心叵测呢?”,
曲老道:“剑道奇才也好,天下第一也罢,都只是他个人的名声,和我杏花村无关”,
“我们选他接下任非踪的传承,可不是希望他做什么剑道天才,而是希望他能解除仙门咒怨”,
孙瑶道:“鸿儿正在找寻,这些年我已陪他走过西方大漠,会过圣火教,七国怨地,财神阁及中州各路高手,收货颇丰”,
“收货颇丰?”,
曲老呵呵一笑,道:“你们一去三年,音信全无,直到前几日才从禅隐之人口中知晓仙门咒怨的来源,解法却仍旧不得而知,这就是你所说的收货颇丰?”,
孙瑶道:“知道了来源,才能找寻解法,至少现在,鸿儿所做到的已经不下于列位前辈”,
“但他仍不知仙门咒怨的解法”,
孙瑶道:“没有人知道”,
曲老嘲讽一笑,道:“以前是没有,但现在,有了”,
他偏过头看向一直隐于黑暗中的稽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