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着厚厚一层皮毛的韩成,半夜被冻醒了,想起来将炕烧上或者是再添一件皮毛,但又抵不过睡意和寒意,在被窝里蜷曲成一团,不停的在做心理斗争。
挣扎了好一会儿之后,终究还是抵不过寒意,咬牙从被窝里钻出,拉过简陋的衣服,呲呲哈哈、抖抖索索又迅速无比套上,然后摸索着走到窗边,将当作窗帘来用的一块兽皮掀开,有微弱的光透进来,屋内与之前相比,要亮上一些。
韩成凑着这光,摸索着取出前一段时间又做的一个用来取火的手压钻,以及火绒这些,摸了一阵儿之后,才升起火来。
然后将火燃大,取过放在墙角处堆放的干柴开始烧炕,人也蹲在炕口处,借着火光取暖。
嘴里暗暗咒骂这该死的鬼天气。
晚上睡的时候,还不怎么冷,怎么到了现在气温下降的这么厉害?
福将也从炕边上自己的狗窝里出来,蹲在地上,前腿撑着身子,与韩成一起看这火光。
烧了一阵,韩成伸手在上面摸摸,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就又往里面添了碎柴,堆放在那里,又用几块土坯将烧火口堵住留下不大的孔,看看火未灭,便迫不及待的跳上炕,钻进被窝。
碎柴不易起明火,燃烧慢,将炕口堵上,是为了减少空气流通,延长柴火的燃烧时间。
不至于出现睡着睡着炕凉了,将人冻醒,或者是炕下面的火一直熊熊燃烧,将人热的睡不着的情况。
躺在被窝里,下面就是被烧的热乎乎的炕,整个被窝都是暖烘烘的,韩成舒服的想要打个滚,忍不住的为老祖宗们的智慧唱赞歌。
炕烧暖和了,人就容易犯困,韩成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挪挪身子,准备美美的睡去,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想起独自留在洞穴里的巫。
这样寒冷的夜,自己都被冻醒了,他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在里面怎么能受得住?
想起这个,韩成一下子睡意全无,忙从被窝里起身,飞快的套上兽皮衣服,又在外面披上老羊皮做的披风,从不远处用土坯砌的土台子上拿过油灯,将土炕的口拉开,将一个着火的小树枝拿出来把油灯点上,又把土炕口堵好,然后端着油灯来到外间打开房门走出屋子。
走出屋子的那一瞬,直接就被寒气所包围,韩成打个冷颤缩着脖子,用另外一只手护着灯,免得因为走的太快火焰本就不大的油灯被火吹灭。
西侧矮墙上裹紧毛皮小范围活动着的沙师弟不经意的回头,看到了这一幕,咦了一声,显的有些吃惊。
因为离得远、天色又暗的缘故他只看到了一些火光和一个轮廓,并不能认出这是韩成。
“谁!”
沙师弟用带着手套的手握住矛,出声喝问。
韩成也被沙师弟这陡然响起的喝问给吓了一跳。
随后反应过来道:“我!”
“呜、呜”福将也跟着叫。
沙师弟听出韩成的声音,便不再多问,只是有些奇怪神子大半夜的不睡觉,端着灯往洞穴跑作甚。
韩成持着灯走进洞穴,洞穴、里格外的幽暗,因为人都搬走了的缘故,洞穴的外洞口现在已经不堵了,只有巫所居住的内洞,晚上会用蒙了皮子的木排堵上。
也是因为,往日里还算温暖一些的洞穴,如今与外面一样的寒冷。
这洞穴夏天时住着还凉快,到了冬天是真受罪,一定要让巫搬离这里了!
韩成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
还没有来到内洞边上,韩成忽然住了脚,作出凝神静听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