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兔儿爷,米罗终究是雄性兽人,他很快闻出了这种味道的奇异,一脸诧异的盯住李慕斯。但下一刻,他的脸色陡然一变,想到了这种味道可能带来的危险性。
他一把抓住李慕斯的手腕:“我们快回洞穴去!”
猛然想起李慕斯在这陡峭石壁上爬上爬下的可怜样儿,米罗一跺脚,返身一把横抄起李慕斯就跑,居然在这倾斜度绝对超过45°的陡坡上点地轻跳,健步如飞。
李慕斯呆了一呆,还没从这公主抱里回过味儿来,就感觉湿湿黏黏的东西正顺着她的大腿往外流,被这突然的一打横改了方向,居然又……又流回了屁股上,然后悬而又悬,汇作一股,最后……最后大概就得顺着米罗那布满红红紫紫的印儿的胸膛往下流了。
饶是李慕斯这等怪阿姨,想想那个情景,一张脸也不由烧得通红,赶紧一手捂住屁股,将脖子一缩眼睛一眯,埋在美少年的怀里装鹌鹑。
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阵长长的锐利的鸟鸣,米罗奔跑跳跃的动作一僵,差点一个踉跄。他和大吃一惊的李慕斯同时扭头看去,就见一只巨大的灰翅猛禽从天边长鸣着展翅而来,那叫声刚刚才响起,尾音还在空中回荡着,庞大的灰色身影已近在眼前。
“是疾隼!还是堕落者……”米罗的腿一下子便开始哆嗦起来了。
他们兔族最怕的本来就是猛禽,天敌之威,简直就像一把大榔头,敲得他眼冒金星头晕脑胀,如果不是他还记得怀里抱着个李慕斯,只怕已经又抱着脑袋蹲地上去发抖去了。
暮色部落的洞穴口一直都有兽人把守,早在发现敌情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警报。被兽人们骚扰得快要发怒的摩耶听到警报的第一反应便是寻找李慕斯,发现李慕斯不在,他心头咯噔一阵乱跳,立刻怒吼一声化作兽型从洞穴中疾射出来,身体还跃在半空,视线一扫,就已经看到了李慕斯的身影,甚至清楚的看到了她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立刻心焦无比的疾驰而来。
一团火焰般的红色紧随在他身后,也展翅扑上天空,想要拦阻入侵的疾隼,显然是暮色部落唯一的翼族霍克了。
但所谓疾隼,本来是翼族中以速度见长的一类兽人。不管是霍克还是摩耶,都还只在半途,就见到那只疾隼眼神一厉,翅膀猛然一收,示威一般鸣叫一声,已经做好了往下扑擒的姿势。
果然!下一刻,那道灰影已经闪电似的朝只不过稍稍一愣的米罗两人猛扑而去!
“吼——”
不断冲出洞穴的兽人们齐齐目眦欲裂,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吼声。
米罗听到声音,已经来不及回头,眼角便扫到一道影子扑了下来。他吓得狠了,居然在这一刻反而硬生生的镇定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怎么就胆子那么大了,大概是雄性的天性终于战胜了他天生的胆小吧,他朝李慕斯羞涩的勾唇一笑,顺手将她就是这么小心的朝山脚方向一扔——
李慕斯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米罗!”便已经沿着陡峭的山坡滚地葫芦一样咕噜噜的滚了下去。
她的背被一块大石撞了一下,一阵剧痛袭来,剩下的半截声音顿时都卡在了喉咙里。李慕斯已经来不及担心了,只反应迅速的蜷了起来,像婴儿在母亲zǐ_gōng 内那样抱住膝盖,脑袋死命埋进腹部,将全身的要害护得一干二净,只是心里的惊恐和担忧如同那一路留下的血迹一样绵延不去。
摩耶狂奔之中看了米罗一眼,全身猛然向下一坠,四肢立刻牢牢抓地,一用劲,蹬得土石乱滚,终于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朝咕噜咕噜滚下山去的李慕斯狂追而去。
米罗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勇敢和镇定过,他扔掉李慕斯后立刻伏低了身体,全身蓄劲等待——如果李慕斯这个时候有机会观察一会儿的话,大概就能发现,这个动作跟动物世界里的兔子蹬鹰是何其相似。
兔子的确是非常弱小的动物,老鹰也向来是它们的天敌,但若是你看到老鹰猎兔的途中兔子突然在狂奔之后猛的停下,千万不要以为它这是引颈待戮——这是弱小的兔子的临死一击,将奔跑中的全身力量骤然蓄在后腿上,向扑地而来的老鹰猛然蹬去,这一蹬力道之猛,足足可以将老鹰蹬得胸骨断裂,死得不能再死。弱小的兔子则能在这以命相搏后逃出生天。
由此可见,一弱一强的较量,不到最后,其实远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样一目了然。
米罗现在采用的正是这一招,没有办法下的办法——以命相搏。孰生孰死,自有天定。
好歹身为兽人,米罗看的当然没错,那只疾隼的确是一只堕落者,一只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只剩下凶残狂躁本能的堕落者。
或许是身为兽人时对雌性的追求欲/望根深蒂固的原因,堕落者总是不断的袭击雌性,偏偏他们已经只剩下凶残狂躁的本能,凡是落到堕落者手上的雌性最后全都无一生还,甚至有死者四肢残缺,面无全非。
这才是各个部落都如此憎恨堕落者的原因。
这只疾隼大概就是被李慕斯骤然浓烈了数倍的味道吸引过来的,幸好,鸟类由空对地的袭击必须敛翼冲击,发动袭击后,要骤然改变方向是很难的,速度越快的鸟类越难。所以,疾隼尽管明眼看到李慕斯咕噜噜的滚下山去,也只能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狠狠的、泄愤一样抓向了米罗。
米罗只察觉一道阴影迅疾无比的笼罩过来,他心头咯噔一跳,立刻猛的一缩肩,疾隼的利爪顿时擦着他的肩膀过去,留下三道深深的血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