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吏不知缘故,急切阻拦道:“大人想怎么办?”
万羽之道:“汝宁知府为使我不得安宁,不惜鱼死网破,留之必成大患。如今证据既全,当速行抓捕,勿误时机。”
“还是先请示一下刑部,最为稳妥。”
万羽之道:“朝廷的情况不明,奏书万一再被陈党截去,我便真成为罪人了。他的谋叛已成了铁打的事实,先斩后奏,皇上岂会怪罪。对了,我昨晚拟定了一份名单,你们看着上面的名字,调兵去抓。”
二吏伸手捧来,见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足有三四十人之多,吓得他们脸色惨白,愣在原地。
“几乎囊括了汝宁知府的所有心腹官吏,”万羽之补充道,“他们虽然是用命于长官,无可厚非,但在此处根植已久,与各方势力命脉相系,必不情愿施行新政。借机把他们除掉,日后新政也易于开展。”二吏唯唯奉命。
知府有些后知后觉,在被幽禁的第二天才知晓了现在身处的境地。尽管如此,他也不显惊慌,毕竟自己贵为一府之长官,任命罢黜均出自上裁,万羽之是不敢拿他怎么样的。于是他整日在房间里散步,闲时还不忘扒着窗户找兵丁聊一会儿天,轻易消磨过了几日的时光。
到了这日,他忽见外面又进来了三名官员,皆是他信赖有加的下属,因此意识到了变故,皱眉问他们道:“你们来作什么?”
三人一愣:“不是您说要找我们?”
知府无奈地笑了一声:“万羽之耍你们呢,你们现在出不去了。”
三人望了望窗外,来时的路果然被封得严严实实,个个哭天抢地起来,喊道:“完了!”
知府安抚道:“你们怕什么,有我保着你们呢,他万羽之怎敢造次?平静一下,和我说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中间的通判答道:“万羽之近日都不在舍内,传闻是去了乡里,要审理朱养瑞的旧案,还传唤了钱君辅等人。”
知府脚下一个趔趄,忙拿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眼神一下子变得警觉:“抓了人吗?”
“没、没有。只是挨个问了问,还待他们挺好呢。”
“想必他也无从得知木匣子的事,”知府自我安慰着,“怕他作甚,怕他作甚……只要钱乡绅闹起事来,我的官运就依旧亨通……”
正当他思忖之际,忽听门板又响,以为是送饭的到了,便敷衍地说:“放那就行。”
“您……没叫我们带东西啊?”
知府听得这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回身看时,竟又是自己倚重的心腹,多添了两人。
他的脑袋一片杂乱,已无心再向人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