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够了没有?”皇帝冷冷地问。
“就……这么些了。”
“那把奏书拿上来。”
曾粱战战兢兢地献上文书,抬眼瞅着,见皇帝把手伸出帷帘,接过去了。
“一帮混账!”
只听帷帘后‘啪’地一声响,皇帝将奏疏狠狠摔去,爆发出雷霆般的吼声;大臣们都吓得愣了,呆滞地望着散落一地的文书。
“又是吏部盖章,又是联名的,好大气派啊!你们这样不择手段地胁迫朕,是以为朕没脾气吗?看来朕还是碍事了,不如让太子就此登基算了。”
“臣等不敢……”
“你们当中领头的是谁?”皇帝又问。
曾粱擦了擦落到脸上的汗,禀道:“是陈大人。”
“枉我那般信任他!”皇帝厉声说道,“速着人传陈同袍来,朕要亲自问讯!至于懿王,莫要再阻拦他了,让他也来见朕。”
随着时间的流逝,懿王的心情也渐生忐忑,他在大门前来回走着,紧紧掐住马辔不放。可突然间,门口传过一声巨响,那扇门竟被慢慢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军官,向他抱拳行礼:“王爷,陛下请您到寝殿上答话。”
懿王勒住马,暗自松了口气,回顾刘谙斋道:“先生此前的担忧真是过虑了。”
懿王被几个太监指引着,大步走入殿内,见群臣环跪于旁,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赶忙下拜:“儿臣来得迟了,恳请父皇恕罪!”
皇帝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人看不惯你啊,这是他们故意阻拦,与你无关,我岂能治你的罪?”
懿王佯作不知,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皇帝便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懿王大惊失色,伏地而哭:“儿臣不过是挂念父皇安否,焉有歹意?谁想到闹成这样的局面!陛下,这分明是在离间我父子之情,理当严惩啊!”
皇帝听到他的哭声,不禁略怀怜悯,正要以言安抚,却听殿外的侍卫大喊:“吏部尚书陈同袍到!”他顿时将脸一沉,冷笑着道:“此人终于来了……吾儿,朕势必为你伸张冤屈。”
陈同袍一边止不住地咳嗽,一边扶着门板,踉踉跄跄地走入殿来。他推却了旁人的搀扶,费了半天劲才走到阶前,沉重地一跪:“臣……臣……来了。”
“这封奏章是你写的?”皇帝毫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问。
陈同袍不慌不忙,冷静回答:“是臣写的,但不是臣的亲笔。陛下可以翻开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