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兴,你一直缺乏的就是冷静,”陈同袍展现出一丝怒气,“难道还不信任我么?到时我自有办法。”
湘人听罢,不得不退到一旁,但还向他说着:“那……奏疏的内容可否不牵扯上懿王?”
“你想只弹劾吕廷赐?”
湘人点头。
“这是不可能的,”陈同袍斩钉截铁地说,“群臣就是想借此杀一杀懿王的威风,稳固住太子的储君之位,怎会容许我从轻处置?”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且速回吏部,找一个字迹工整的书办,就写‘吕廷赐捏造谣言,意图借懿王之名媚上,擅请开工,不以天下生灵为念,其心可诛’。”
湘人颇觉不解:“您难道不随我回去?”
“我有另外要紧的事办,”陈同袍掸掸衣袖,“吏部全靠你维持了。”
湘人于是不敢多言,应了声‘是’,二人便分路而行。
这几日,崔乙满心期待着自己精心布设的骗局能获奇效,可他左等右等,等了将近两天,还是听不到一点风声,心中就发了纳罕:‘那天的众人皆被我惹得恼怒,为何仍未上书弹劾?难道真叫陈党劝下来了?抑或是另有内情……我得去问问姐夫。’
因此他穿上朝服,跑到刑部的二堂内,见叶永甲正坐在窗下的圈椅上,拿着一张字条,在和蔡贤卿嘀咕些什么。
“叶大人。”崔乙上前行礼。
叶永甲回过头,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句:“哦,你坐在那儿吧。”
“大人,”崔乙看出他的情绪,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永甲立即将字条放到他面前:“唉,不就是为着此事。正好你也来参谋参谋。”
崔乙捋平那字条,定睛一瞧,见写得是:‘臣陈同袍不慎染得风寒,头热不能理事,叩请陛下容臣休养。’
“这是刚才上朝,皇上交给我的,”叶永甲在旁讲解着,“他说陈同袍既然不在,就让我代替他执行朝中事务。”
崔乙摩挲着眉骨,细细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恐怕是陈党的缓兵之计啊……他为了阻止群臣的弹劾,假装养病,这也是常见的伎俩。”
“我想也是,”叶永甲道,“不过这招虽是常见,也真难以对付。毕竟奏章由他所出,他如今卧病在床,群臣亦无计奈何。一旦迁延日久,陈党再动用什么诡计,化解了群臣的愤怒,亦未可知啊。”
“所以就不能让这件事冷却下去,”崔乙紧接着说,“小弟倒有一个妙法,可使群臣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