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连连点头,即命兵房拟出文书,调兵戒严。朱书办认为亲自去一趟巡检司更加稳妥,得了大家一致的同意,就与刑房书办一齐出去,分道而行。
“您终于来了!”知县像盼父母一般盼着了存肇,当即向他恭恭敬敬地一跪,“望您能拯救我辈性命啊!”
现在的存肇已是满面春风,稍稍屈身,扶起他说:“我是为怀安苍生而来,何必行这大礼。不知兵房可去调人了?”
“我是派小吏到巡检司了,不知怎么仍未回来。他这厮,办事是真慢。”知县朝着窗外望去,目光焦急。
“不得不说,他的举动极为可疑,”刑房书办听了知县的话,疑虑更加深了,“他刚刚还带了一把剑……”
“剑?”存肇肃然站立,“麻烦借我一观。”
书办走入里屋,旋即捧着一柄宝剑出来,存肇不以为意地用冷眼瞥去,竟暗吃一惊:‘这不是张成怀随身佩带的宝剑,为何流落至此?莫非……董晟已派他到了此地,早了我一步?’心底不住地乱响起来,表情也现出几分怪异,虽还强撑着微笑,可是极其僵硬。
他伸手接过剑来,反复端详了几遍,就冷哼一声,故作不知:“此物有何稀奇?”
“您应该出鞘看看。”
存肇乜过眼去:“剑面上有什么?”
书办高声禀道:“刻着张都督的大名!”
知县听了,猛然扬起头来,注视存肇。哪知后者不紧不慢,把剑搁在一边,拂袖笑了几声:“张都督的剑可不是这个样子。恐怕是有人弄计,吓唬我等罢了。莫被它乱了心智,且行大事。”
知县等对存肇那是无比的信任,自然拱手听命:“存司禁果有见识。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存肇快步走到大门前看了一圈,确信无人,方才回来与众人道:“只需知县发下文书,尽述董晟暴虐之行,但千万不要道出存某的名字,就说是您一人所为。不然叫叶贼的人得知,必把我骂成陈党的耳目,再加调查,事情便败坏了。”
知县深觉有理,但又怕自己担不起这大责,因而叫上了刑房的书办,一同起草文书,一同签字。存肇则盘着腿,掰开手指计算着什么,眼神也四处飘忽,似乎不再关心他们的事情了。
不知过了多久,存肇的耳朵里忽然听得阵阵的脚步声,愈发地近;他登时把动作一停,身边知县的笔跟着停了。
“好大胆子!竟敢背着董监军私行阴谋,难道要抗旨不成!”
只见张成怀大踏着步子,和董晟一前一后地闯了进来,十数个巡检司的兵丁随着,当即把书房四面围住,不许一人走脱。
“给我拿下!”存肇一下子变了脸色,怒气腾腾地冲着知县大吼,“我早知道你不像个正人君子,现今人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