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一次摆了头,朝向过湘人。
“快说!是被何人所逼?”过湘人急忙质问。
“实不相瞒,正是臣身旁的太肃!”
太肃眼皮翻白,差点儿一口气没顺过来,幸而还保持住了清醒,‘砰’地也磕了一个响头,一言不发!
存肇带着些许的抽泣声,哭诉道:“微臣初不知皇叔盘剥之事,后来因卢阉人屡派心腹来禁中,心中起疑,就此质问了太肃几句。那太肃并不恼怒,安慰了我一番,支吾了过去,我也就没挂在心上。”
“谁知到了明日,他却气势汹汹地找上我,说已将我收敛钱财的消息捅给了内侍省,不日即进入陛下的耳中。卢阉人手眼通天,我哪里敢得罪,着了慌,就连忙求他好心宽恕。此人却不罢休,便威胁着我与其同谋,并保管卢阉人送来的金银宝物。正因如此,所以没有一件货物、一笔银子是到微臣府上的,大理寺的人可以作证!”
“陛下……”太肃甚至都没了反驳的力气,只能匍匐哀求。
过湘人就向着皇帝一躬身:“禀皇上,抄家的单子我当日就给了刑部,不知您看过没有。”
“朕看了,”皇帝开了口,用疲倦的声音说道,“确实没见到存司禁的名字。”
太子见势,急忙转过脸呵斥太肃:“好你这个老贼,不仅到处坏皇上的名声,还勾结内侍,威胁同僚!你这厮,不凌迟不足以平天下之愤!”
又激动地看向存肇:“你在最后时刻交代出了真相,立下了天大的奇功,不然真办成一桩冤假错案了!这些天你可在牢里吃够了苦,配合着太肃说了多少虚假的供词,只为等到今日,面圣直言,本王佩服至极啊!请陛下立刻降诏,恢复忠臣之旧职,将那老贼活剐而死!”
“且慢一慢,”眼见着‘忠臣’即将昭雪,叶永甲忽然在此时发了话,锐利的眼神刺向了存肇,“我再问你一句,你听清楚,好好回答:东宫的侍读蓝渊可是去诏狱看你了?”
言罢,全场寂然。
存肇一个哆嗦,心虚地笑了起来:“您这话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
叶永甲不作多言,仍旧问着相同的话:“别管这些,你好好回答!可看见蓝大人去了!”
“叶永甲!”过湘人霎时间竟暴怒了,瞪起圆睁的双眼,几乎要迸裂出来了,“你看不惯太子,直说就好,这般遮遮掩掩,想向谁的头上泼脏水?难道你也想学太肃,被皇上凌迟处死吗?”
叶永甲不理会他,径直转身朝着皇帝跪了:“陛下若肯将臣罢官处死,臣没有丝毫的怨言!就请您来裁决,叶某到底有没有问这个问题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