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贤卿反驳道:“非也。此人才气当用,但心志难改,更该向其苦口婆心地讲清事理。若如此下去,只怕他日后宽容太过,纵敌成患呀。”
叶永甲光张着嘴,不知怎么答他为好,只得说:“那也是日后的事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这张供词,你派人把他送到皇上那里去罢。”
蔡贤卿无奈地取了文书,闷闷地想:‘廷龙决心不下,总被道义所缚、优柔寡断,看来并非狠绝之人,奈何!’于是仰天怨叹,拜别出门。
咚咚咚!
禁军大营内,一间书房的房门急促响了三声,皇叔太肃从床上爬将起来,压低了声儿喊道“慢着!”便去桌边点了一枝蜡烛,红影在纸窗边摇晃。
“怎么了?”太肃打开了一点门缝,胳膊肘抵着门板。
外面的那声音回答道:“兵部的人进了禁内,往寝殿的方向去了。他手里拿着圣旨,兄弟们不敢拦啊。”
太肃身子一哆嗦:“好,我知道了。你赶紧把存司禁叫来。”
“叔爷,我可一直没睡,您这有什么消息么?”存肇进了门,将头盔放在楠木制的衣架上。
太肃道:“据几个眼线说,今日大理寺审出了供词,交给了刑部核对。叶永甲那厮心思歹毒,这几日在京畿,恐怕也抓住了不少把柄,想必都要呈给皇上看了……”
存肇啧了啧嘴道:“那大理寺是陈党的人坐镇,为何还与叶永甲串通一气,不置一词?陈同袍到底在等什么?”
太肃鼻子里怪哼了一声:“老夫如何晓得!只能怪这些朝臣奸诈,无一个能信任的!”
“如今之危急,只有一法可救,”存肇思索了一阵,慌忙说道,“我等同太子尚有利益上的联系,不如前往东宫,强请太子出面。太子乃皇上亲定之储君,他若和我等站在一处,皇上还能对殿下起杀心不成?没了皇上撑腰,叶党便当骇惧而退了。”
太肃却颇有几分忧心,捋着须道:“太子之前就不愿被牵涉其中,如今我们都自身难保了,他未必会给我们搭***。”
存肇摇了摇头:“那时是太子本人未处在危险的境地,自然是不愿费心费力、担惊受怕,替我们做事了。可如今形势不同了。”
太肃听得好像有了几分眉目,匆忙拿了烛台,照了照他的脸:“快说!快说!”
“叔爷,”存肇吹开在烛光下乱飞的虫子,“太子一向依赖陈党,可如今陈党袖手旁观,已愈发不可相信了。若将此事说与太子听,这不正能让他心生危机之感,从而与我等协力了吗?”
太肃眼冒金光,放下烛台,猛地一拍膝盖:“走!现在就去东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