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我认得,可你是什么个人物啊?”胡重廉两步便逼近过去,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脸,“真以为你动动嘴,就能号令住我们这些官爷?还特意点我的名字,莫名其妙,本官和你有何干系!别说了,滚出去!”
崔乙不以为然地冷笑着:“您和宿相恐怕也无干系,他老人家怎么就和你一条心?”
“狗东西!”胡重廉一脚踢在椅子腿上,眼里含着骇人的怒光,脸色像铁一样黑,“老爷肯跟你说话已是忍耐的极限了,你还要来胡搅蛮缠!他妈的,若不是顾及尚书大人的面子,把你打死在这儿也算轻的了!滚!快滚!”
“大人别生气,”崔乙平静如初,抬着眼睛望着他,“晚辈打个比方罢了。您若能帮我,我自然会带给您需要的东西。”
胡重廉听到这句话,才知道他不是来胡闹的,但仍旧半信半疑:“你他妈就这穷酸样,身上能带着多少银子?发什么疯……”
崔乙一甩手:“在下自是两袖空空,无物可赠,但派我前来的叶大人一定有。”
“什么?”胡重廉的心中咯噔一响,紧皱的脸渐渐舒展了,“你真是叶大人的……”
“没错,在下乃是叶大人帐下的一名幕僚,”崔乙又向他作了一个满满的长揖,“他知道您和宿相有过短暂的交结,想让您通过这层关系,带我去见一见宿丞相。”
“叶大人想要什么?”胡重廉开始冷静了。
“想要博取宿相的支持,推举明晖光进入中书。”
“他能给什么好处?”胡重廉继续追问。
崔乙即答:“银子少不了,必不下五十两;且能救汝于水火之中,把当年贪墨修造的事情翻了篇。”
“他这是要与清流相抗,党争恐怕又要点燃了……”胡重廉转过身,望着外间风和日丽的景象喃喃自语,倒吸了一口冷气。
“您说什么?”崔乙在后面探着脑袋问。
“没什么,没什么,”胡重廉赶忙回身陪笑,“叶大人的吩咐,小人怎敢说个不是?只是要行瞒天过海之举,恐怕第一个就瞒不住尚书大人。”
崔乙轻轻笑道:“叶大人成算在胸,出谋划策素来是面面俱到,胡郎中是看低他了。到了尚书跟前,自有另一套说辞。”言罢,叫胡重廉近前说话。
胡重廉贴过去,被崔乙耳语几番,逐渐眉开眼笑,果断地一拍掌道:“还是叶兵部主意高啊!我说刚才尚书怎么无端地怀疑我,原来是正坠计中了!此事你尽管放心,由着我去做,包管弄它个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