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办看到他冷静的模样,反而感受到刺骨的恐惧,迟疑片刻,才又拱手:“我怕伤着,没敢靠近……只看到吕副司禁在后方指挥。”
陈同袍点点头:“既然如此,你速往中书省告诉宿参政,令其召集各部各司的长官,宣布朝廷讨逆除奸之事,并发文书责令罢兵。我自往东宫探听太子消息,汝当慎重!”尽管他的神态极为悠然,但动作却是敏捷,吩咐完了这一段话,就一把穿上官服,大步流星地踏出官署。
“开门!叶大人开门!”
叶永甲正在衙署的后堂睡着,听见有人在大声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觉面前的窗纸透着红光,十分晃眼。他不顾双眼的刺痛,坐起身,打开窗,看见是史修慎的脸庞,较先前的模样消瘦了一些。他见屋外都站着严衣严甲的壮汉,颇觉吃惊,咧着嘴问:“外面……这是出了何事?”
“一时间解释不清楚……”史修慎踱着步,眉毛皱得死紧,“先跟你说一句话,就是存肇已经发动了兵变,开始攻打柳党了。看着这架势,已经临近胜利了。我原本跟着吕迎山出去‘击贼’,但我中途溜了去,先带着少数亲兵去保护皇上,带着圣上离开了寝宫。他暂已被我安排出去,送往别殿居住了。”
“那你为何不去找太子,不去找宿宗善,怎么……找我来了?”叶永甲双手扶着窗台,疑惑地问。
“你自己可是知道,那群所谓的清流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万一被他们占了先机,先将柳镇年抓获到手,那么关于他的罪证便任由这些‘清流’编排了。鉴于你先前做了许多年的柳党,在朝野中又不受待见,很可能就会遭受他们的诬陷、迫害。我让你先带着人去相府,不仅代表着戴罪立功,还可彻底堵上他们的嘴巴。”
“史大人,我如何……”叶永甲一把握住他的双手,眼睛里含着满满的泪光,本有一肚子话要讲,开了口却不知说什么好了。
“事不宜迟,你什么也不必说了!快走吧!”史修慎拍了拍他的胳膊,督促了几句,就将窗户替他掩上了;叶永甲见势紧急,便匆匆站起身来,把袍子仅仅穿了一半,就走到侧门,把门开了,同史修慎上了马,这才将官袍穿好。
“走吧,去了结你的杀父之仇!”史修慎又敲了敲他的后背,用冷峻的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