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肇和太肃面面厮觑,各自大喜,即一边叫人递与他铜牌,一边与几个心腹商议道:“宫里的大总管要来,必须让满营军士都知道!你们算准了时间,片刻令众人在校场集合,不许有误!”
军汉策着一匹马,急速出了大营,到了一道门前,便将刻着存肇官衔的铜牌出示,故而一路通行无阻,径直跑到内侍省外,来迎接卢信忠。
“辛苦您了!”军汉跳下马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沈公公真答应了?”
卢信忠嗟叹道:“答应是答应了,但他心存疑虑,还不肯抛弃柳党。我不打算强求,决不能因此坑害他。”
“卢公公帮我解决了那么大的难题,到时候若因此吵起来了,我必须帮着说说话!”
“那真是仰赖军爷了。”
二人说着,已渐渐步行到了军营前的最后一道大门。卢信忠停住脚步,望着远处遍无一人,却依稀能听到呐喊之声,登时警惕起来:“前方是挨着校场吗?”
军汉把马鞭一指:“过了身前这道门,就是大营的辕门了,自然听得见练兵的声音。”
“进去……不会从校场经过吧?”
军汉慌张地看了他一眼,连忙说道:“啊、啊,不会!校场在东面演武厅后,您是从西面过的。您纠结这个做什么?”
卢信忠转过身道:“我不是怕见人。你家司禁请我前去,又并非偷偷摸摸的事,何必东躲西藏?只是怕他们恼怒,把罪责怪到你的头上。今日在校场聚集的人应该不少,是为了迎接我吧?”
军汉见瞒不住了,只好笑道:“公公真是神算!之前存司禁便是如此吩咐我的,叫人不能声张。我本来不想讲实话,可听您这么一说,什么‘罪责’、‘恼怒’,我就有些害怕了;我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何缘故……”
“这事你担忧什么?”卢信忠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但好像不是因为他,“二位司禁无非是想这般迎接沈公公,显得重礼数罢了。可你未曾说是我来,我是一介杂事,人微言轻,岂可受此大礼?他们受了骗,在一众人里出了丑,自然恼怒,之后必把罪责归在你的身上,轻则打骂,重则革职。军爷的气运真是不好,偏偏碰上这些无奈的事!”
军汉彻底慌了,他也不顾存肇的铁命令了,当即一把抓住卢太监的衣袖:“请您救我!”